我的爱，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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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与你无关 ——纪念安徒生 改编自《海的女儿》 玫瑰色的朝阳，玫瑰色的海水，玫瑰色的血液，玫瑰色的爱。我将要融入这片玫瑰色中，但是在我临死前，我想再此回首我的爱，我那与你无关的爱情。 他们都说爱上你是一个错误，上帝让我们错误地相遇。可是，我想即使这是个错误，那么也是最美的错误。如果爱上你是毒酒，我愿用我的生命饮尽这杯毒酒。 我等你等了16年，在我来到这人世间时，便注定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恰好遇上你。16岁之前，我的爱情是被封冻的，没有谁能将它融化，直到你的出现。你的无心让我动了情，从那一刻起我便开始踏上一条不归路。 我16岁生日那天，祖母为我戴上花环，告诉我我已经长大了。这意味着我可以和姐姐们一样浮出水面看祖母曾经说过的人间。我多么开心啊！我与海豚一起跳着花环舞，我和海星手拉手，还有小丑鱼、海马加入我们的舞蹈中。那是我最快乐的生日了。 夕阳穿过海面直射进海中，如同从天堂射下的光芒。我满怀着激动的心情浮出水面。空气中弥漫着带着腥味的大海的味道。海鸥从低空中滑翔，如同一条白色的丝带飘过。夕阳为海洋点缀着钻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天籁般的歌声，我被深深吸引了。我情不自禁地游向那艘传出歌声的豪轮。 我看见了你，那一刻我好像已经凝固，不能动弹，可是全身的血液又翻江倒海地奔腾着。我看见你，你一头金色的卷发，英雄般的面庞，直挺的鼻梁和那双带着忧郁流露深情的眼睛。实际上我离你并不是很近，但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我与你相隔咫尺。 你显然喝醉了，和那些水手一起唱歌跳舞，船长也随你们舞蹈。可是海上的天气变幻无常，突然来了一阵狂风。就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瞬船撞到了暗礁。你，沉入到海底。 那一刻我惊呆了。我听祖母说过人不能来到我们这个世界，如果来了，只有死路一条。我不能让你死，绝对绝对不能让你死。我一个蚱蜢钻入海中，深蓝色的海水中我看不见你。我焦急万分地寻找着你，水草、海豚、鲨鱼、海参、珊瑚……为什么？为什么无法看见你的身影？在我游行的过程中被礁石挂破了鱼尾，鲜血汩汩流出，在海水中变幻成红色的丝带渐渐消散。可是我无法顾及，我只想找到你。 终于，我看见一个金发的人，我飞快地游过去，你已经昏迷了。我拖着你向海面游过去，你真重，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你拖出水面。我将你拖到一个浅礁那，这时，我与你相距那么近，我可以用手触摸你的脸庞，我可以为你捋起金发，我可以感受到你的磁场，那个深深吸引着我的磁场。就这样我静静地守候在你身边直到红日从海面升起。 王子，你知道吗？那一夜我多么幸福，可以和爱的人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甚至你不知道我在你身边，但是只要可以看见你，我便心满意足了。 早晨，这个国家的公主来海边晨练，我悄悄沉入海中，不能被人类发现。公主看见了你，“库斯卡（仆人名），快看那儿好像有个青年。” “公主，他好像呛着水，奄奄一息了。” “那我们赶快把他救回去吧。” “遵命！” 渐渐地人声越来越小，我浮出水面，只能看见几个人抬着你走向宫殿。 从那时起，我每天都浮出水面望向宫殿，我多么希望可以看见你走出来，这样也好让我知道你还活着。我像一尊雕塑双眼直望着宫殿的方向，日复一日，茶不思饭不想，只是干等着。 直到有一天，海豚看见我那样憔悴，实在不忍心，于是告诉我一个秘密：“在海洋最黑暗的地方，住着一个巫婆，她可以帮助你实现任何心愿，但是这个巫婆有个很毒的规矩，那就是想实现心愿的人必须给她一样最宝贵的东西。”我兴奋不已，根本没有顾及到安全，拼命地游向海洋最黑暗的地方。 那是个阴森恐怖的地方，黑色的山石如恶魔尖利的牙齿，巫婆长得很恐怖，满脸布满褶皱，她的声音很怪异，让我感到害怕，可是为了你，我愿意牺牲一切。我鼓起勇气，向巫婆祈求道：“尊敬的巫婆，我请求你帮我实现愿望。请你把我变成人，好吗？”巫婆从喉咙那发出诡异的笑声：“哦，我的小公主，你为什么不安心在海里过着舒适的生活，要变成人类呢？你知道吗？这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我坚定地望着她：“求你了，不管怎样，请你把我变成人吧，我甘愿承受一切代价。” 巫婆绕着我转悠，用手拨弄我的头发，我的脸颊：“可爱的小公主，你要知道这件事很难办……”“我知道，你要我的一样宝贵的东西，请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吧。”巫婆转了转眼球，用长着长长黑指甲的手指着我的喉咙“我要你那美妙的歌喉”“什么？”我不禁往后退了退，用手护着我的喉咙，“我的歌喉？”我是海洋里声音最动听的美人鱼，歌喉对我来说，就像生命那样珍贵，如果我把歌喉给了巫婆不但不能唱歌而且不能说话，那么也就是说我将成为哑巴，不能对王子说任何话。“是的，你的歌喉！而且如果你变成人了，那么你必须让王子爱上你，否则第二年的今天日出时就是你死的时候。你……想清楚了吗？”巫婆双眼直逼我。我低下头，我没有信心你会爱上我，更何况我满腔的爱意无法向你倾诉……但是，为了可以见你一面，我还是答应了：“我——愿——意”“哈哈哈哈……”巫婆发出可怖的笑声。 她用魔杖在我手心画了画，于是我的掌上出现了一包药粉。“这药你必须在明日日出时服下，然后你就可以变成人了。不过，你要记着，到时候会很痛苦，如果你无法忍受那么立刻就会死去。”从那时起，我无法说话了。 夜里，我来到父王和母后的房间。他们安详地睡着。我跪在他们床边，内心里倾诉着不舍：“父王、母后，对不起，你的女儿将要离去，为了爱情，她不得不这样做。父王，我知道我是你最疼爱的女儿，我知道如果我死你将会伤心不已，但是，我……我真的好爱他，好想守候在他身边。我是个不孝的女儿，可是原谅我，好吗?请原谅你小女儿最后一次任性。母后，你曾经说如果这辈子没有遇上爱情，那么这一生必定是充满遗憾的。可是，你知道吗？当遇上爱情时，我们又不得不为之放弃一些同样宝贵的东西。母后，请祝愿我，好吗？”我起身吻了吻他们的额头。泪水滴落在他们的脸庞上。 我又来到姐姐们的房间，她们睡得那样香甜。我向她们一一作别。最后，我来到祖母的房间。我的祖母，这世上最疼爱我的人，我多么舍不得，舍不得离开她。可是，如今，我已没有退路。“祖母，记得小时候你告诉我，如果长大了遇上一个自己真心爱的人，那么就好好地爱。也许寻求爱情的路上布满荆棘，也许终是虚无，但是不要让自己后悔。奶奶，我就要走上这条朝圣之路，不管是通向天堂还是地狱，我都会用生命走完。奶奶，以后我不能再依偎在你膝边听你讲故事了，以后我不能再为你唱歌了，奶奶，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可是，这次，不仅仅为了他也是为了完成我生命的蜕变，我必须踏上这条路，这段充满未知的旅程。我知道，即使别人都不同意，你也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快天亮了，我游到海边，浮出海面，等待太阳升起。终于，朝阳的红晕将我映照得通体金红。我服下巫婆给的药，脑海里回响着巫婆说的话：“你必须让王子爱上你，否则第二年的今天日出时就是你死的时候……”突然我的下半身一阵剧痛，这种痛好像是身体被撕开一般，我痛苦万分，在沙滩上翻滚。我不能死，只要熬过去我就可以看见王子了，那么再大的痛苦我也能忍受。于是我强忍着疼痛，最终我晕过去了。 当我醒来时，已经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我强支撑起身体，翻开被子，这时，我惊奇地发现我的下半身已经不再是鱼尾，而是两条修长的人腿。我兴奋不已，赶紧下床，可是一下滚到床下，我没办法站起来。我必须学会站立、走路，这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当我颤颤巍巍地站立在地上时，你走进来。你我的目光交汇。 “你醒啦！”你温柔地问。我准备回答你，可是发不出声音，这时我才想起来我已经永远失去声音了。我对你微笑，轻轻点点头。“你来自哪里？”你走上前来，与我相离那样近，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你的呼吸。我微笑着望了一眼窗外。你奇怪的望着我，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微笑着摇摇头。“你不会说话？”我微笑着点点头。你的眼神流露着同情。你拉起我的手：“嗯……那么我叫你爱丽丝，可以吗？我喜欢这个名字。”我快乐地点点头。你我的脸上都显露着笑。 “你醒啦！”公主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来，“亲爱的，父王说有事找你呢。”王子对公主笑了笑：“好吧，我这就去，她叫爱丽丝，你帮忙照顾一下她吧。”“好的。”公主目送着你离开。公主伸出手拉着我：“这些天总躺着，肯定很倦，不如我们去花园走走吧，爱丽丝。”我点点头，可是当我迈开步子准备走时，脚底有种钻心的痛，我一下子摊在了地毯上。这可吓坏了公主，她赶紧叫人扶我上床。过会儿，医生看了我：“应该是躺久了的缘故吧，殿下不用担心。”“那就好，爱丽丝，你可吓坏我了。”公主温柔地对我微笑。 第二天早上，我悄悄起了床，我必须要学会走路。我强忍着疼痛在地毯上来回走动，不知摔了多少次，终于可以像常人那样走路了。可是每走一步，脚底都是痛。当我要走出卧室时，你来了。“你可以走路了，太好了！”我开心地望着你，点点头。 “今天，我们要回国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有一天，你看着我说。我点点头，收拾好行李和你一起走。我们告别了公主与国王，踏上轮船。海风吹拂着，海鸥唱起快乐的歌。我的海豚朋友越出水面与我告别，我轻轻挥手作别。别了，我的国家。我不知道将会面对什么，但是无论怎样，我心甘情愿。 有时我陪你一起走在花园里，花园有盛放的玫瑰，有婉转歌唱的夜莺。我与你漫步在碎石路上，你和我说你的快乐，你的烦恼，你第一次爱的女孩，你的梦想。我就静静地听着。在你流泪时为你擦去泪水，在你皱眉时用手抚平你皱起的眉头，在你开心时陪你笑，在你难过时，轻拍你的肩。我爱你，却无法与你用语言交流。我的爱只能通过眼神、动作来传达。 王子，你知道吗？我根本没有去想怎样让你爱上我，我只希望自己可以给你带来快乐，只希望可以陪伴你。 有一天你说如果我跳舞一定很好看。所以，为了让你开心我穿起舞服翩翩起舞。每一个舞步都让我的脚心承受着钻骨的疼痛，但是有你开心的笑，有你的掌声，这些痛算什么呢？于是，我微笑着跳完一场又一场舞，直到无法动弹。 不管爱是幸福的花朵还是痛苦的禁果，既然我爱上了你，又怎么会后悔？虽然无法亲吻你，虽然无法向你倾诉我对你深深的爱，虽然无法与你牵手偕老。但至少现在我可以陪伴你。虽然你一直把我当做妹妹看待…… 我为你流泪，你不知道；我为你纠结，你不知道；我为你改变，原本我可以是一条快乐的美人鱼，但是为了你我甘心做承受着痛苦的人类，这一切都是你不知道的。可是我不求你知道。因为，我要的只是——你可以幸福，为了让你幸福，我甘愿痛苦。 有一天，你兴奋地抓着我的臂膀说：“爱丽丝，爱丽丝，你知道吗？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去见我未来的新娘了。”我呆住了，我很想很想挤出一丝笑，可是我做不到。我感到一阵眩晕，全身都好像瘫软了。我倒下了。 当我醒来，看见你熟睡在我身边，你的头埋在盖在我身上的被子上。我轻轻起身坐起来，用手抚摸着你的金发。我的傻王子，为什么你不懂我的爱？我多么希望自己爱上的不是一个王子，我不求我的爱人有多么英俊的外貌，我不求我的爱人有多么显赫的身份，我不求我的爱人家财万贯。我只希望能和我爱的人一起携手到老。可是，偏偏我爱上的是你，是一个不知道我爱他的王子。这实在是上帝开的一个玩笑。我的爱情与你无关，它只是我的独角戏，唱到断肠你也不知晓。 第二天，我们启程了。你显得那么愉快，面色都显得红润。你激动不已地描述着你的心情，你告诉我：“爱丽丝，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已经死了。一年前，是她把我救活的，所以她是我的恩人。”我当时的心好像被狠狠揪了一下，你知道吗？一年前救你的是我，一年前是我不顾伤痛把你救上岸。如果你知道了，你会爱上我吗？可是，我无法告诉你，我只有忍着内心的疼痛微笑着听你兴奋地倾诉。 我们回到这个国家。你和公主相互拥抱亲吻着，你的眼睛里闪烁着快乐的光芒。再过几天你们就要结婚了，而我则会死去。 我来到海边，海风吹动我的衣袂。如今，我痛苦的不是你要娶别的女人，而是我无法陪伴你了。没有办法知道你是快乐还是烦恼了，没有办法倾听你的诉说了，没有办法再让你开心了。假如公主不能理解你怎么办？假如你生病了怎么办？假如你的国家受到灾难怎么办？假如……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海水漫过我的双脚。 你们在豪轮上成婚的。在庆宴上我穿起华丽的舞服，为你献上最后一支舞。我旋转、跳跃、双手如同美丽的天鹅在空中舞动。全场都惊呆了，当我跳完后，全场沉默,直到几秒钟后才爆发出掌声。而你兴奋地鼓掌。看到你的笑容，我觉得值了。那天晚上好热闹，直到凌晨人声才渐渐静下来。我独自一人来到甲板上，海风将我长长的秀发吹散，好像可以把一切烦恼吹散。我望着黑黢黢的海面，突然好想家。我的祖母，我的父母姐妹，我的伙伴们……好想再在海里尽情的歌唱舞蹈，可是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突然，海面上浮出几个人头，原来是我的姐姐们。我开心地向她们挥手。她们向我这游来，“傻妹妹，你瘦了，人憔悴了好多……”“妹妹，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值得吗？”“妹妹，你别犹豫了。我们用我们的金发向巫婆换来了这把刀，她说只要你在日出前将这把刀刺入王子的心，让他的血液滴落在你脚上，那么你就可以再次变成美人鱼，回到海中。”“是啊，妹妹，他又不爱你而且已经成为别人的丈夫了，你何必再留恋他。”“对，用他的死换取你的自由，快行动吧。”“时间不多了，快点吧！”说着，姐姐就把刀扔到了甲板上。 我颤抖着拾起刀，望着为我而剪去一头秀发的好姐姐们，“快点啊，快点啊！”她们催促着。我看了看刀，很锋利，闪着寒光。我扭转过头，看向王子公主的卧室。“别犹豫了，天快亮了，我们不能再在这呆着了，你快点呀，要不然真的来不及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迈向你和公主的卧房。 你睡得好香甜，像个婴孩。我抚摸着你的脸颊，望着你微微颤抖的睫毛，望着你微微上扬的嘴角，这是最后一次我这样望着你。我俯下身，将耳朵贴近你的胸膛，我听到你的心跳。我怎么可能会去杀死你？我宁愿自己死去也不要你死。 我用手指在你心房的位置划下“I Love You”,这是我唯一学会的几个单词，是为你而学的。 如今，我要永远离开你了，不会再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女孩再向你撒娇，不会再有个不会说话的女孩再悄悄迷恋你，不会再有个不会说话的女孩为你流泪，不会再有个不会说话的女孩再为你忍痛舞蹈…… 我飞快地跑到甲板上，将那把刀扔进了海洋。我的姐姐们明白了我的选择，流下泪沉入海中。 红日升起了，就像我当日变成人时升起的那轮红日。一切都变成玫瑰色。我将要离开这个世界，化作海上泛起的泡沫。永别了，我的爱！我跃入海中，耳畔响起你的声音：“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 我6岁那年读了安徒生的《海的女儿》。如今，凭着我的记忆把这个童话故事改变成小说。美人鱼是勇敢的，也是幸运的，因为至少她敢也能关心自己所爱的人。这是个美丽而哀伤的故事，可是我觉得自己还没能把那种哀伤感写出来……原著实在很经典，我没有能超越它。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写小说，而且是采用茨威格心理独白的手法，掌握的不到位。可是好歹打了5000多字，实在不忍心让它也成为垃圾。所以还是发出来了。当然，还是那句话我的每一篇文章都是用“心”写的。以后在体裁、风格上尝试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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