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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去世了.我要去参加她的告别式.
我去给她买花,大捧的黄色菊花.衬上白底浅绿花纹的玻璃纸,带着露水,那么哀伤.
我不记得此前是否为她买过鲜花,肯定没有买过这么大捧的,但现在,再美的花,她也看不见了,只能用来安慰她的家人.
如果,能把这一大捧诀别的花,分成一枝一枝,每个节日为她买上一枝康乃馨,她一定会很高兴.
我们总是在事后追悔莫及.
虽然早就知道她身患绝症,也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但是一想到这个人永远都不在了,此刻她的肉身还在,而她的灵魂已像水蒸汽一样消散在空气中;在这个仪式之后,她的肉身也将化为一捧灰,她只能在我的记忆中存活,而其他所有的物质形式,都消弥得干干净净,似乎她从未来过人间。
她躺在花丛中,脸上似乎有些浮肿,她离世前两个星期曾经发短信告诉我,她每天离不开止痛片,但她全身轮番的痛。我想她一定受了很多的折磨。
她才三十八岁,孩子才十岁,就离开了人世.没有谁能解释她为什么会得肺癌,她没有任何的不良生活习惯。难道,是那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糟老头——上帝喝醉了酒,随便伸了一个指头,胡乱点中了她?让她受了这么多病痛的折磨,充满遗憾和牵挂地告别人世.
除了祖母和老师,我还没有送别过其他的至爱亲朋。生命的终点是死亡,这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真相。但平时,我们尽量把自己隔离开来,不去想这件冰冷的事,只尽情享受生之愉悦、生之喧闹。只有当亲近的人走到终点、渡河而去的时候,我们才被迫从十指的缝隙间看一看这生命的真相,伤感、恐惧、无奈,五味杂陈。
我永远记得十年前的秋天,她抱着刚八个月的儿子来迎接我们这批新生,她丰满、白皙、明艳,像新鲜多汁的草莓.现在,她十岁的儿子有着与妈妈相似的眉眼,他捧着妈妈的相片,披麻带孝、沉默不语,而她已飞翔在另一度空间。
……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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