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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给我一只烟(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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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 16:31: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序 一支电话结束了海涛和叶子的爱情。 这样的结束是残忍的,仿佛把人吊在悬崖后就走了。 讨乖的港韩剧从来不这样做,所以好卖。 会有最后我和野蛮女友刷卡开房间的结尾。 多太多的疑问留给大家,然而现在生活这样忙,谁会有时间去想象结尾啊?20,30年前这样的故 事很吃香,现在就比较吃亏了。 词一般————大家都越来越忙了。 《烟I》的爱情惊世骇俗,为情生死相许了几条;为爱,宁愿放弃万贯家产; 如果就这么结束,人白死了,钱白丢了。真爱最后还是被一种叫世俗的敌人打败。 《烟II》会有解答,它会告诉大家:如果爱,就勇敢的爱吧。 “给我一只烟!” 现在的我早已经是九华山上的肉身,只差气还没断尽而已,也许等的就是这个声音吧。 我被电流穿心而过,魂立刻被招了回来。 “不要开玩笑,是你么?是叶子么?” “你还记得你的叶子么?” “你腰围多少?” “一尺六市尺,二十一英寸,五十四公分。”小妮子还是那么口溜,不过速度慢了许多。 我虽没溺过水,但我敢打赌,当时抓到救命稻草也就这感觉了。 “宝贝,你在哪?站在那别动。我马上就来。”其实我在火车上,马下也来不了,可这是唯一的希望,如果再错过,可能再也没机会了。 “这不可能。你来不了。” “叶子,你千万别挂电话,你就是在月亮上,我也坐火箭过去。” “我没在月亮上,我在巴黎。”有没有搞错?要是在北京沈阳什么的,回头买个飞机票就结了,真的在巴黎一时半会也没啥法子呀。 “叶子,别再折磨我了,我知道我错了,我只想见到你,把一切一切都给你解释清楚。快说你到底在哪?” 真的希望她就在这火车上,看看我的仙子宝贝到底是什么样子了,想得越深,都已经缥缈成了雾。 “我真的在巴黎,我和雪儿在一起。” “是海涛吗?”我听到电话后雪儿的声音,我不敢再怀疑了,真的担心这个一生气就会走的主了。 “我到巴黎怎么找你?给我电话和地址。” “你真的要来呀?等我的短信吧。嘟嘟嘟。”电话挂了。 虽然没讲几句,可是我几经重生,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希望更让人期待? 还有什么比包制的灵药更让绝望的病人忘乎所以? 对面有一对小恋人正在闹别扭, 女的撅着小嘴:就没看过你这样的,大不了大家分手算了。 男的一脸无奈: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跟那女的没一点关系,我连他手都没碰过一下。 女孩横楣:算了吧,是没碰过一下,你倒是想啊,人家还给你碰啊? 小伙更加不解:那你生什么气啊?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此时的我是伊甸园出来的人,忍不住要施爱于万众:都好好珍惜,不要枉自辜负对方。 “神经病!”外送赠品四粒卫生球。 ...... 我约了了耿直,在摩迪酒吧见了面。 “和雪儿还有联系吗?” “怎么说呢。三五不靠的,自从上次见面后,她的心情变了很多。我跟他说了忆婷和小玉的事,对她打击很大,她想回来看看。我劝她安心读书,回来也没用。” 出了这些事,谁的心情都不好,亲身经历的人更加黯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这些,你别多想了,都过去了。”耿直抿嘴拍了拍我的肩。 “前尘往事,早已了断,了了就好了。” “大家都不好受,来,干。叶子呢?”他举着杯,诡异的看着我,似乎知道答案的老师在监考。 我翻开电话打开短信:“今个就是这事,最快什么时候我能去巴黎?” 他没回答,打开一听嘉士伯倒进酒杯,一口干掉:“我俩一起去巴黎!” 我想耿直是被我触动了。 他们的旅游公司形象很好,在各国大使馆口碑不错,关系也熟,不到一个礼拜就以去法国合作公司考察的名义办了商业签证。 叶子再没短信和电话给我。我没直接打回去,怕多生是非。 又怕再因为不打电话她又猜疑,于是每天下午三点半给她发个短信,巴黎要迟9个小时,她应该是在上午8:30收到。 短信很简单,第一天我发“1”,第二天我发“2”...... 我已别无选择,就是刀山油锅也要去。 想到这反而为坐个飞机就能见到叶子有些担心了,不是说相见时难别亦难的么?不会太简单了吧? 回到云海公司找到老总直接说明要拿一个月的假期。 自从叶子离开后,我成天泡在业务上,我的业绩有目共睹,公司最大的五个国际品牌都在我手上,我自个知道,我很重要,一个月不是个小数。 “小李啊,公司最近在讨论结构重组问题,我们将会成立一家针对国际品牌的新公司, “如果你同意,我看你要去做执掌帅印了----你手上的客户你还带走。”他是以为我要跳槽。 “不是赵总,我是真的有事,我是非拿一个月的假不可,以后我会给你解释。” “我要和董事会讨论一下,今晚给你答复。” 我甚至想辞职,如果再唧唧歪歪的话。 下班前他打电话叫我晚上钻石人间见。 又是钻石人间,刚刚装修了一番,更加灯红酒绿。 包间还是那包间,舞池还是那舞池,依然天天上演活色天香纸醉金迷的大戏,不过却没有一个我认识的那帮姑娘了。 她们更年轻,更大胆,更加high。 铁打的舞池,流动的客。 第一次见到叶子的情形历历在目,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摇曳的灯光更让人感觉人去楼空。 此情此景,物是人非,不禁感如秋风瑟瑟,满目萧条,画面全变成了怀旧的棕黄色。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莫可名状。 依稀感觉叶子就在舞台上,就在人群中,紧蹙柳眉,顾盼神离。。 可是左看右看都是陌生的面孔,人如潮海,茫茫人海,哪里有她的半点芳踪?? 赵总和另外几个同事早已在包间开唱,见我开门就都停了下来。 “海涛,来来来......” “今天把大家喊过来,主要是为海涛饯行,而且大家好久也没聚了,乘机大家也乐乐。” “李海涛,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说有点私事,需要离开深圳一个月。大伙起哄:还能有什么事,不会是偷偷去结婚吧。 我说不是,结婚还用偷偷?况且在你们几个身上的投资还没收回呢。 赵总乘机让我把工作交接一下,好在一切都很顺了,大家按着路子做就可以了。 赵总到一半就先行告退了:“你们玩着先,我要先回。海涛,这一个月可别关手机啊。”他知道有他大家都放不开。 果然他一走,大家抢着唱歌。我心情沉重,陪笑陪酒,落落而归。 路上收到赵总的短信: “别忘明天去看一下你的帐户。还有,我知道你的一些事,不把她带回来不准回公司。”这老家伙,平时总本着个脸,感情也是性情中人。 隔天我去银行,多了50万。 登机那天,短信已经发到了11。在机场我发了个短信,“法航*****” 耿直在飞机上说他早已知道叶子去了巴黎,只是雪儿千嘱万咛不让说。 她说叶子和她一起在读服装设计。 我真的想把耿直从飞机上扔下去,如果早说,我就不用每日备受煎熬生活在绝望之中,不就可以早一点去寻找巴黎恋人了么? 力行13个小时,飞机下午5:30到巴黎国际机场。 虽然累得快散架,但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叶子,时差和疲劳顿时烟消云散。 叶子没有出现,法航广州每日飞巴黎只有一班,她应该算得到的。 在这金发碧眼的国度里,叶子又会怎样? 她还会不会接受我?如果不接受,为什么又打电话,给我地址,如果接受,又为什么不来机场? 我心情忐忑不安。其实可以再见她一面我就满足了,把事情解释清楚,让他知道我对她的误解,原不原谅我似乎已不那么重要了。 这样我的心理上可以画一个等号,否则这个段痴怨将如古海沉船永不明世。 我和耿直都是英语大佬,还好耿直说法国人多多少会讲点英文。 我想也是,隔得那么近,不就一广东话一上海话么,在我们这叫方言,在那就叫两种语言了。 找到一个标有English的Information Centre,里面的小姐愣是不会说英文,让人哭笑不得。 法国人很不情愿讲对岸的地方话,今日终于得以一见。 我知道她听得懂我要问什么,七指八指地把我指上了的士。 我已把叶子的短信打印成小名片,递给的哥。 他看了我两眼,点点头就开车了---他看我两眼大概是还没见过打的打这么远的。 我是千里寻踪,当然是越快越好。 车子停到了一个偏僻小区,房屋陈旧,在北京早就该画大大的“拆”字了。 按地址敲门,开门的是个老太太。 我们两个大男人比比划划,告诉他我们来两个叫韩雪和叶玲珑的中国女孩。 她说有这两个人,不过暂时不在,问我们是什么人。 我告诉他:partner。这个词很好使,老太太很快开了门。让我们把行李搬了进去。 她说:那两个三天前出去了,今晚该回来。他们住二楼,叫我们等。 “You may make a call." "Thanks. It's more romantic when they're in surprise." 老太太会心地笑了笑,漏出赞赏的眼神。 等,我一次又一次的等,我已习惯了苦等。 只要能等到,等成石像也没问题。 耿直说不懂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不如出去散散步。 附近有个小酒馆,坐下要了两杯咖啡。 “我以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我之所以来找雪儿,是因为你。” “因为我?因为我什么?” “我以为我一直很苦,过得很累。后来才知道了你比我还累。但我佩服你的勇气,在雪儿面前,我是一个胆小鬼。” “你可以为了叶子放弃一切,我却连表白都不敢。” “你不一样,你是越轨,你有责任再身啊。” “你对肖琳就没有责任了----海,提这干嘛,这次我不再输给你,看谁能把自己的灰姑娘接回家。”他看着我笑了笑。 也许太久的沉默让他已经麻木,飞来巴黎让他多少让他活多了些亮色。我俩都抱着不留遗憾的心情飞来,成败都已不重要。 一聊聊到晚上十点,打了几个电话给老太太,得到的回答都是“haven't back yet"。 我不禁等得有些急了,跑到路灯下抽烟。她明明知道我今天要来,为什么不去机场接,为什么这么迟还没回来? 还是故意在躲?还是在考验我? 真希望是后者,就怕是前者。 秋风习习,斗生凉意,我更加越想越乱,还是他根本就不要见我?我只是白白空来一趟而已? 要是她不回来怎么办? “海涛!” 我最喜欢叶子喊我的名字的声音,特别是他委屈撒娇的时候,一声海涛会叫得我肝肠寸断。 我几经很久没被这样海涛了。 我顺着声音寻去,灰暗的路灯下站着的不就是我那美的夺命追魂的叶子么? 她半侧着身,楚楚可怜的站在风里,双手并在面前握着个软手包,发丝半盖着脸盘,眼睛有些生气的半瞪着我。 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总之在睁开眼的时候她已蜷缩到了我的怀里。 “叶子!叶子!”, 然而她推开了我。 我捧起她的小脸,仔细地端详,容颜依旧,如花似朵。然而多了些委屈和羞涩。 委屈是因我而起,羞涩是因为我这张曾经肌肤相切的脸好久没靠为了得这么近了吧。 我得寸进尺,早就忘了她为什么打电话给我,也忘了还不知道她现在又如何。那些绅士礼仪忘得一干二净,忍不住送出长长的吻, 深怕这突然间出现在我面前的打着我爱的女子如春梦了无痕迹的又消失掉, “叶子, 你长大了。” 一双躲闪的脸已经变成带雨梨花了。“傻瓜,你为什么还要来?” 我知道,在我怀里微微起伏颤抖的这个美丽女人,还是爱着我的,这已足够。 有时她看似冷漠,其实是欲爱不能。 “嘿,你们两个。屋子里说去。”耿直和红肿着眼的雪儿已站在身后。 我用手擦了擦叶子的眼泪:“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叶子推开我,自己补擦了两下眼泪说到:“回去先。” 四个人并排一起。 耿直问雪儿:“你们两个到那疯去了,为什么这么迟才回来?” 雪儿:“里昂有个时装节,我们学校是主办单位之一,我们去边做服务边开开眼。” 叶子接到:“今天周末是最后一天,所以忙得很迟。”她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雪儿路上就问:“晚上你们住哪?订了酒店了么?” 耿直道:“还没呢,应该随时订得到吧?这儿可是巴黎诶。” 叶子又问:“吃了没?两位帅哥?” 我跟叶子没讲几句话,而且压根就不想走了,心里打着彻夜长谈的准备呢。 “这么迟,这破地儿我看没戏。待会打车去城里找吃找住。” “爱呦,小别胜新婚,海涛,是不是想留宿啊?”雪儿睁大两眼侧脸问道。 “去去去,你才想留宿呢。倒也是哦,这么迟了还真不好找,她们时差还没调过来呢。我们楼上不是还有一间空房吗,雪儿你去跟Ms Brown商量一下,看可不可以凑或一晚。我们那不缺零嘴,填饱肚子足够了。” 耿直和我都表赞同--如果反对,就是台湾的立法委员了。 老太太见我们一起会来很高兴,叽叽喳喳了半天,她说她喜欢看戏,喜欢喜剧,不喜欢悲剧。有谁会喜欢悲剧?喜来喜去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悲剧,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好玩了。 毕竟是钻石人间打拼过的,雪儿煞有急事的用法语跟老太太交涉,还不时地指指我们。终于看到老太太点头和雪儿露出微笑。雪儿说那是她儿子的房间,虽然已经30多了了,但还没买房,法国屋子太贵。那个小Brown是个水手,长期在外,难得回来一次。 我们一边说谢谢一边把行李搬上楼。 行李搬进了水手的房间。房子很干净,老太太肯定经常打扫的。 不一会两位美女就敲门进来了。 叶子换了一身有大朵色块的晚装,头发高盘起来。美女如果不是怎么装扮都不好看的话就不是美女了,叶子如何打扮都让人觉得本来就该那样,宽松的丝袍更加显得小腰蛇细。 “怎么样,还行吗?”雪儿一边问一边放下怀里的巧克力薯片之类的零食。 “雪儿,我给你带了礼物。”耿直正在整理他的大行礼箱。 “得得得,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那礼物拿出来别让人笑话。” 我正中下怀,急忙接话:“对对对,多不好意思啊。那我出去得了,免的啊,被人讲碍眼。叶子啊,我们走,我还有礼物送你呢。” “去吧,小两口都别装了,我说呀,赶快去卿卿我我吧。”雪儿顺手把我和叶子推了出来。 回头我又敲门把行李箱拖了出来。 进屋叶子半侧身往床上一坐,那架势就是等着我来哄。我这贱男还乐意去哄。 “叶子啊,你知道这大半年我是怎么过的吗?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宝贝。” 我坐到她旁边,双手扭过她的脸,但她的眼并没跟着扭过来,形成斜视,娇艳不可芳物。我从头顶发际开始,一个汗毛孔挨着一个汗毛孔仔细检查。 “叶子啊,这些日子以来,我几乎都没有活的勇气了。经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我们如果还是分开的话,老天爷对我们真的是太残忍了。” “这些都是你应该知道和面对的,因为一开始你就错了,你爱上了一个不会给你爱情的小姐。” “只怪我太多疑,轻易的放走了垂手可得的爱情。我后来去找过Eric,才知道那天在酒店的误会有多么的大,我再傻不过了。” “你去找过他?” “是啊,那是在我了解的事情的真相之后。” “事情的真相?” 我把我去帮小玉搬家,发现真相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跟她讲了一遍。单纯善良的叶子至今还蒙在鼓里,依然不相信那些都是小玉的杰作。 “怎么可能?小玉只是一个改卖盗版碟的小姐,她哪来那么多算计?她不是说她都知道错了吗” “叶子,你不要把她看得太简单了——不过,说什么也没用了,”我停了一下,叶子显然还不知道小玉已经跳楼【和谐】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对她来说,我和你在一起真的是不可饶恕的罪么?我前世一定欠她什么。” “你不欠她任何东西,最起码她这一世谦你的太多。也许怕欠得更多,他选择了结束。” 叶子有些惊恐,“结束什么?” “结束生命。” “海涛,你在说什么呀?” “当知道她跟我再也没有可能后,她跳楼了……” 叶子睁睁得看着我,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死讯。 “怪不得有一阵我老梦见小玉,看见他在黑暗中笑,她跟我唱:都是月亮惹的祸。现在我才明白,她是说,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叶子。” “傻瓜,为什么要选择死?才23岁啊。她都从来没有被爱过,就匆匆这么走了。我有爱过,有被爱过,我知足了,你要海涛,你就去拿去买啊,你一死,就永远也得不到了。” 叶子泪如雨下,像只可怜的小猫不停抽泣,我把她拥入怀中。 “叶子,都是我不好,可能是我总给她留有希望吧。希望她的死可以给我们一个教训,我们活着的人要好好珍惜每一天,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 “忆婷姐苦了那么多年,最后开枪【和谐】,小玉饱尝人间冷暖,还有过牢狱之灾,最后跳楼【和谐】。为什么我们这些女孩就这么命苦?我们给你们男人带来欢乐,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下场。”猫咪已经泣不成声。我知道那做小姐的经历,是刻在叶子心里的一块铁,永远无法抹去。 “叶子,你不要多想。知道小玉出事后,我也很不好受,她年轻的生命,就像森林的一棵小草,毫无声息的来了又走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她可以为爱而死,我却不能……”叶子有些犯傻,缓缓地说, “她走了之后,我才知道我有多么傻,我四处找你,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可是茫茫人海,毫无音讯,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小狐狸了。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过的。”我怕叶子太过胡思乱想,把话题引开。 “我去了新加坡,如期的离了婚。我在那住了三天,没有住Eric家,那里有我可怕的回忆。回国后我也无处可去,也找不到工作。后来有一天Eric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他中了cancer,想再见我一面,我又回到新加坡。他的两个孩子见面就叫保安赶我走,说我**是想回来分家产,Eric当场打骂他们,说和我早离了婚,那里是来分什么财产,要分财产的是他们不是我,因为那两个孩子都已经请了律师,早已做好打官司的准备,在他老爸还没走之前。后来Eric单独和我谈了话,他说很留恋和我的这段婚姻,虽然最后还是以离婚为结局,让人笑话,但他不后悔。他的两的孩子对他中癌症,没有一点关心,只想他早死好分财产。只有我不是为了钱还来看看他,他那两个小孩都没有多大出息,给他们再多的钱也只会金山银山化为乌有,所以他希望我可以接受他的遗赠。我说我不会接受,他请了律师,他说除了钱,他不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要我一定满足他的最后一个遗愿,不要让他带着遗憾离去。” “他把他的豪宅留给了两个小孩,他的珠宝店转卖给了另外一家珠宝商,经他的授权,卖方是叶玲珑。” “那笔钱还在新加坡,我没有动一分钱。想到那笔钱,我就想到我的孩子,似乎是他的小生命换来的。”我想起我去新加坡找叶子的时候,Eric说话断断续续,那个孤独的老人和孤独宅子,是叶子给他的余生注入最后一丝清泉,得以残喘。他没有跟我讲实话,其实叶子就在屋子里,他应该是在报一箭之仇,以为当时叶子逃到深圳我骗他不知道叶子在哪。 “Eric终于走了,葬礼上两个孩子好好的羞辱了我,骂中国女人,骂他老爸,我没有回应,对媒体什么也没说,我只想送完Eric最后一程。”我想象得出这种好材料,够新加坡的媒体享受好一阵。 叶子是个感情细腻的女孩,她冷漠孤傲,但绝不冷血,拿大众的话来说,叫冷艳。 “我没有去找你,我怕我一次又一次受到伤害,就象那次从青岛回来去深圳找你。感情的事,我没有一丝憧憬了。” “叶子,你知道你简直是在蓄意谋杀,那种失去你就像失去整个世界的滋味真让人绝望。” “海涛,不要再讲这些说给小孩子听的话了,这对我没用,我要的是真实。”说得我有些羞愧, “我知道我不会讲话,但我的感情是真实的,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真实的——后来呢,你又怎么到了巴黎?” “我的人生就像没有根的浮萍,飘来飘去,从青岛飘到深圳,从深圳飘到新加坡,现在又飘到了法国,飘得好累啊。 “我没有多少人可以联系,就去找耿直问雪儿的消息,他给了我雪儿的电话,说雪儿一直想联系我,可又联系不上。于是我就给雪儿打了电话,她说她在法国读书很充实,我好羡慕。他读的是商业学校,只要交得起学费谁都可以就读。 “我手里还有些钱,找了中介就这么过来了,读了三个月的语言班,还好我有学语言的天分,虽然刚开始很艰难,但现在可以听课了。艺术嘛,语言是多余的东西。”我脑子里想到了叶子跳舞时的情景,觉得美轮美奂的身形真的是语言难以描摹得的。 “雪儿零星会收到耿直的电话,还提到了你,我对雪儿说,现在我只想好好读书,其他什么都不想,我不让她告诉你我在这。”说这话的时候,头一转,身体一顿,意思是说,那是对我冲动的惩罚。 叶子其他没什么本事,这折磨人的功夫绝对一流。 “幸好你没坚持到底,要不,惨了我还。” “给你打电话有我的原因,有一天我会跟你讲为什么。”小妮子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她这话的意义。 “什么原因?”这才想到讲了半天还一根烟未抽呢,我掏出口袋里的三五,虽然烟友都说三五臭,但都知道我李海涛只抽三五。 “我已经戒了,抽烟然让人伤心。”只听说过抽烟会影响健康,原来还会让人伤心——政府应给在香烟的警告文字上加上一句:抽烟让你伤心。 “我大老远带过来的,再说好久也没给你点烟了,你就来一根让我看看吧?” 叶子回头瞅着我,“把烟收起来,放回你的口袋。”完了,不抽我的烟就是不领我的情。 “给我一只烟!”我再看叶子,她扭头看着窗口,目无表情。 我这才回味过来,从口袋里透出烟盒,抽出一只,在烟盒使劲地敲了两下,双手递上。叶子接了去,我摇尾狗似的点上。叶子深深吸了一口,徐徐吹出长长的烟雾。烟雾后,藏着她和我的饱满百种滋味的脸。 “海涛,太迟了,你吃点东西睡吧。”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我已经快二十个小时没合过眼了,但我没有一丝倦意。 “我还没让你看我的礼物呢?” “什么礼物,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不在乎什么礼物了。”最是这么说,眼睛却放出一丝光。 我打开行李箱,翻去衣物,“我的礼物可多着呢。”我把屁股对她一撅,“第一个礼物,就是李海涛。”叶子扑哧一笑,“就会贫嘴。”美人一笑,就是冲我屁股上踹一脚也值。 “第二个礼物,是榨菜,大枣和海苔。”我拿出一个塑胶袋,都是些叶子爱吃的土特产。 “这些在这也买得到,大老远带这些,你土不土啊,雪儿不该讲耿直别拿出来呢,应该讲你才是。”不过,她伸手接了去。 “第三个,”我拿出一只红色布袋,掏出一摞子首饰盒,“自从接了你的电话,我就罚自己每天给你买颗钻戒,早一天见到你,我就可以早一天少花钱,一共11只。”我突然单膝下跪, “我不知道你还爱不爱我,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爱着别的什么畜牲,但这些都不重要,叶子,我向你求婚,我要娶你,嫁给我。”我还从来没向叶子真正求过婚呢。 叶子有些不知所措,“傻瓜,除了你这傻瓜还有谁会要我?” “答应我,嫁给我。” “这么多戒指,我怎么戴呀。” “一个手指戴一个” “我又不是六指,还多一个。” “一个也不多,还有一个我戴。”我看到叶子有些怦然心动,比看到赵总的50万还高兴,连忙抱住美娇娘,“叶子,就是彗星撞地球,也别想再把我们分开了。” “第四个礼物--” “怎么还有啊?” “好事成双嘛”,我放下叶子,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本房产证和一本存折;“叶子,我是存折你是钱,我一定要取你。” ”给我这个干什么?“ ”我答应过你我会赚钱我养你。我知道你不缺钱,但你缺一个家。填上你的名字,我们就什么都齐了。” 叶子生生的打开房产证,映忖出她憧憬的眼神。 “我不要你养,人还是自食其力的好,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读书了。”叶子比以前成熟了,看到她认真的表情,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宝贝啊,我不要你自食其力。” 这一夜,我紧紧的抱着叶子。人生无常,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已是中**的头奖,历经千辛万苦,能和相爱的人破镜重圆,简直连中两次头奖。 叶子睡得很踏实,还打起了小香呼。有时会半醒不醒的摸摸我的胸膛和脸,我吻她的额头,告诉她:宝贝,我在这。 我没有提出那个要求,叶子火热的身体和在我耳边的呢喃,令我有些冲动。那回事会冲淡眼前的美好,我终于明白:爱不等于【和谐】,反之亦然。 阳光洒进了古色古香的小屋内,我的叶子就像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睡美人一样轻柔的伏在我当枕头胳膊上。 我要是君王,我愿为她发动一场战争。可惜我不是,我甚至都不敢去把她惊醒。 叶子终于醒了,睫毛刺得我好痒。 “海涛,我不是在做梦吧?是的话,让我再多做一会儿。” “不是梦,睡吧,好好睡。今天要不要上课?” 叶子陡然惊醒,“学校放一个星期的假,我不用去上课的。”说完又慵懒的瘫在我胸口,露出羊脂般的后背。然后翻眼看我,“起来吧,带你去吃早餐。” 叶子心情很好,精心打扮后还在身上喷了一点香水。她打开他的首饰盒,拿出一颗熟的不能再熟的水滴耳坠,“另一半呢?” “改项链了。”我从村衣领扣拖出那粒劳什子,“好了,苦了这两个了,今儿个啊,终于可以鸳鸯戏水了。” 叶子解了下来,闻了闻:“臭死了,帮我戴上吧。” 我帮叶子戴上,她回了我一个香吻。 叶子开了门,回头说:“不知道雪儿他们起来了没有。” 一开门,看见的是房东老太太一张微笑的脸,手里拿着没有捆扎的玫瑰。 “Morning, Sorry I’m here waiting for you. These roses are for you.” 花上还有泥土,应该是刚剪不久。 我连忙说Thank you,接了花。叶子要去敲雪儿的门,老太阻止了。 “They were out. They told me a slice of your tale story. That’s why I am here.” 她听了一些关于我们的事,深受感动,于是去花园剪了玫瑰,来祝福我们的重逢。 不愧是浪漫之都的女人啊,虽然已年过花甲。 我们一边下楼,老太一边用她浓重法国腔的英文唠叨,他知道我不懂法语,是说给我俩听的。 她的大概意思是:本来两个女孩合租一个房间就很让人奇怪了,昨晚从地球另一边飞来两个男人又要合住一个房间,就更让人奇怪了:大老远的飞来干什么?幸好后来看到我拖着行李去了叶子的房间,这才让她着实放心睡了个好觉。一早她就在楼底下等,看我们将会如何,终于等到耿直和雪儿出来,说不让打扰我们,我们很久没见面了等等。我真怀疑是她是不是在中国的居委会或妇联什么的干过。 “Now, allow me to share a little of your happiness. “ 她牵过叶子的手,重重的交到我手里,仿佛是她促成了这桩美事. ”Pull your honey’s hands and never let them go!” 我有些感动,在国内,我们从没被看好过,从没有收到这样的祝福,有的只是世俗的压力。想不到在这相隔万里的异国他乡,却收到了来自一位素不相识的人的最纯真的祝福。 正如叶子的艺术一样,爱是没有国界的,语言已显得多余。 出门看到耿直和雪儿回来。两人没有手牵手,看来进展得不是很顺利。 “你们起来啦?”雪儿跑过来要住叶子的手,看到了叶子手中的玫瑰。 “耿直你看,海涛,你也忒浪漫了吧。”我抿嘴笑,叶子低头不语。 “小姐,不会吧,一束花就把你打发啦?不行,太便宜他了。” “雪儿,你别嘴硬心软了,昨晚我在你那我可没少抽你的雪茄阿。” 耿直一脸迷惑:“什么雪茄?谁提雪茄我跟谁急。” “雪儿自从来了巴黎后,见到雪茄就想收藏。她又不抽,买了不抽不知有什么用?”叶子火上浇油。 “人家喜欢雪茄的味呗。是雪茄让我来读书的嘛。” “是喜欢抽雪茄的人吧?”叶子挑起眼睛问她。 “拿好你的玫瑰吧,我的大美人。”雪儿伸手做出欲掐状,吓得叶子连忙往后躲。 “得得得,我看你的努力全泡汤咯!一见到很么海涛啊,魂都没了。” “看你那心疼的样儿,再不宝剑赠英雄,今晚我可真抽了啊。” 我们走进昨晚那间咖啡店,早餐是可颂加咖啡,叶子像个小妇人帮我抹奶油和果酱,让我想起在国内时她穿着花围裙给我做饭的温馨。 “怎么样,公主可以回家了么?”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了,虽然还没和叶子提回国的事。 “公主是那么容易跟你走的么?你听说过离婚的白马王子带公主的故事么?” 正在忙乎的叶子愣了一下,把棍子面包沾了沾咖啡递给了我。 雪儿向耿直使了个眼色,耿直吐了吐舌头,知道那话也可解释为:白马王子带离了婚的公主回家。 “耿直啊,怎么说呢,我不想这么快地答应他什么,男人嘛我见得多了,像海涛这样死心塌地的男人是雪茄中的COHIBA,是古董级的主儿。耿直啊,我还看不懂,我要继续考察。” 我看出叶子被刚才的话刺中,这个女孩还是一样敏感。连忙打圆场: “我和叶子是由一支烟开始,你们是由雪茄开始,我说你们啊,起点很高啊。” 雪儿连忙追问细节,叶子端起一杯柳橙汁滴了过去,“喝水吧,雪儿,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吃完早餐雪儿问去哪玩,叶子说我们很累,休息一天再说。 于是各回各的房,我和叶子说了一天的悄悄话,我没提耿直的那句刺人的话,倒是叶子自己说了: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只在乎你。”一句温馨的话,比十桌法国大餐还让人舒心,我在幸福中进入梦乡。 晚上,雪儿提出打麻将。我问:这有麻将吗?雪儿说,房东老太太是个麻将迷,她姐夫是个华人,香港台湾牌她都会打,只是她姐姐已过世,难得打了。叶子直挫手指头,她要星星月亮我都给,不要说打打小麻将了。 老太太自然高兴得不得了,一会就稀里哗啦的堆牌了。我和叶子对门,耿直坐雪儿后面看牌。定好规矩,只准碰不准吃,点炮包三家,筛子一撒,开打! 看着叶子高兴而专注的脸,虽然输了好几手,但比十连庄还痛快。 因为说好明天要去巴黎逛街,到十二点也就收局了。老太太意犹未尽,说明天接着打,牌就留在那不收了。 麻将让中国人爽,没有理由老外就不爽,不都是人么? 上楼时雪儿又煽情:“我说海涛,礼物也送了,话也说了一天了,今晚把叶子还给我吧。” 我搂着叶子说:“我无所谓,就怕耿直找我要人。” 耿直连忙解释:“别乱想啊,昨晚我俩谈了一夜的理想和爱情,对,还有月色很美。” “那今晚就接着聊吧。”到了门口,叶子大方的把我拉进屋,那两个你谦我让的就进了屋。 一关门,君子变野兽,我抱过叶子就嚷着要耳朵,说昨天忘了咬。 刚咬到,“笃笃笃”,雪儿在外喊“是我”,开门,她来拿雪茄,关门,回头眉毛挑得老高:“继续。” 叶子今天心情特好,烧扎包慢慢褪去外套露出香肩和起伏的小山峰,我关门转身,她便蛇一样的缠了上来,美腿夹到了我倒腰间, “海涛,我好开心你能飞这么远来看我,但我还是不知道喊你来是对还是错,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贱?” “你打个电话,这么远我就飞来了,你说我贱吗?”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浓情蜜意,犹如泉涌。 爱情回到了原始,叶子微蹙的眉头,无助的娇嗔,让我意乱情迷,我要把这么长时间积攒对她的思念,对她的歉意,全部转为对她深深地爱和惩罚。 不懂是很久没有鱼水欢还是我太快要求,叶子有些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挡住我,看着他潮红的面颊和微启的朱唇,我喊着叶子的名字勇敢的前进,“不,海涛,你弄疼我了。” 我不敢太粗暴,然而屡败屡试,屡试屡败,我心疼叶子,于是终于放弃。 叶子哭了,“对不起,海涛。” 我点了一只烟,“没事,叶子,慢慢会好的。” 叶子过来抱住了我,“海涛,我好害怕。” “害怕什么?” 叶子不语,侧脸贴在我的后背上,眼泪顺着我的脊梁,蚁行而下 秋天的巴黎,本是多雨的季节,然而为我们出游亮出了难得到好天气。 叶子已经起身在收拾出门的细软,我从后面轻轻抱住她, “是巴黎让我第一次让我和宝贝出来开心,谢谢巴黎。” “巴黎也没啥好玩的,都是用钱堆出来浪漫。”是啊艾菲尔、凯旋门、香榭丽舍大道、巴黎圣母院,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电视上电影里不知看了多少遍了。 “不过,要看和谁一起了。海涛,你生不生我昨晚的气?” “生什么气?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 叶子摸摸我的脸,睁大眼睛看着我,吸了口气,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希望是:今晚再试一次吧。 叶子的手在我眼见晃了晃,把正在美不滋儿的我带了回来,“走吧,老公。” 巴黎水路同陆路同样发达,叶子又喜欢船,我们就坐Batobus沿塞纳河游巴黎。 我享受着朗朗的阳光和叶子柔弱无骨的小手;耿直叼着根雪茄,扶着雪儿的腰。 在各色人种中,我们也添多一份色彩。 来到了瓦尔-嘉朗广场,广场搭了一个舞台,竟然看到中国字“巴黎-北京友好xx年”。 舞台上来自中国的文艺工作者正在表演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文艺节目,还真围了很多人。 我们的脚步不自觉地被吸引到台前,背景的节目单上还能看到几个拿过国际大奖的名女人的名字。 叶子似乎对这热热闹闹的场面不感兴趣,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 突然有几个小孩拿着海报跑过来找叶子签名,嘴里含“章**”,我们连忙说“sorry”夺路而逃。 在西方人的眼里,东方人长的都是一样的,在我的眼里,比脸蛋,比身段,叶子哪都超过她。 只可惜一个是无人不知的大明星,一个是做过舞女的小女人,真是同是红颜不同命啊。 我突然觉得叶子更加可怜,如果有机会,她也一样的可以成名,也许刚才就不是我而是一大帮保镖把那帮小鬼支开了。 然而,叶子只是在钻石人间做过舞小姐,没有人为她设计一天未来,没有人为她铺好一毫米的路。 为了生活,她冒着可能将失去女孩最珍贵的爱情的危险踏进了钻石人间; 为了爱情,她冒着可能随时会被社会压力大翻的危险来到还是穷小子的我的身边; 为了逃避,她冒着永远没有幸福的危险嫁给了Eric; 为了幸福,她冒着生命的危险,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为了生活,她来到她一句法语都听不懂的巴黎。 不知又为了什么,她又重新给我打了电话。。。。。。 忽然我觉得义无反顾的叶子比生长在温房里的那些公主要勇敢千百倍,看着还为刚才的短暂的拥簇兴奋不已的叶子,积蓄许久的念头涌上心头, “耿直,雪茄甭臭了,雪儿甭看了,叶子跟我走,”我拉住叶子的手, 叶子不解,“你要干什么呀?海涛。” “咱们去拍婚纱照!” “不会吧,李海涛。叶子,真的要结婚啊?你答应嫁给他了啊?”雪儿压根今儿就是出来玩,对我突如其来的一时还转不过弯儿。 时尚之都不缺拍照的地儿。 看着试婚纱和画新娘装的叶子,看她漆黑晶亮的美目,我在想当年那个老Eric的心脏怎么支持的住,没有过速当机。 叶子的美,招来边上几个被烈日晒的鬼似的洋妞的嫉妒的眼神。 “咱们也拍吧,应该比国内拍得好啊。”耿直看着雪儿想趁热打铁。 “我可不要跟叶子一起拍,你呀,你看海涛多帅。” 叶子依偎在我的身旁,趴在我的肩上,接受我单膝求婚,和我荡假秋千,也没啥新花样,天底下婚纱照也就那几招。 拍完室内,约好两天后拍外景。 叶子去试衣间换婚纱。 雪儿拉着耿直对我说:“海涛,可要好好对待我们的叶子啊,她再经不起折腾了。” “那当然,我会好好对叶子的。” “海涛~~” 试衣间里突然传出叶子的呼喊,然而却是凄厉痛苦的声音。 我的心咯噔一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飞也似的推开试衣间的门。 叶子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海涛,我的肚子好痛。” 我扶起叶子,“要不要去医院?” “现在不要,先看看吧。” 我扶她出来,准确地说,是拖她出来。 “血!”我顺着雪儿的手看去, 叶子的小腿上挂着两条从上而下的血流 我焦急的在Sévre医院的手术室外等待,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子进去的时候,脸色苍白,气若游丝,比那次人工流产时的情形更加虚软。 关门时叶子的眼睛安详的看着我,没有一丝恐惧。 叶子怎么会如此的平静?她应该被惊吓的花容失色,对我说她好害怕。 但她没有,似乎知道所有的答案。 我实在不敢也无法多想。 想抽烟又不敢出去,深怕错过消息。 耿直和雪儿不停安慰我,说可能是经期综合症,叫我不要瞎想。 我想也是,女人肚子里比我们男人多了不少东西,偶尔不按程序运行也是常有的事。 我便叫他们先去吃饭,顺便替我打个包回来就行了。 “那好,我们出去吃饭,海涛,别太着急啊。”雪儿挽着耿直便走了。 喇叭里终于喊到了我的名字,我被叫进了疹室,传我的是一个戴蓝帽子的医生,显然是刚才主治。 “叶小姐失了很多血,现在已经止住。”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半个月前叶小姐有来我们医院检查,我们发现她子宫里有肿块。” 半个月前我接到了叶子的电话。 “也许是因为受刺激或是其他什么原因,肿块下的血管破裂。” 那个医生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我们曾告诉她,要绝对避免【和谐】。” 医生的怀疑是对的,是我的冲动,让叶子进了手术室。 叶子不想让我失望,用她的身体,或是她的生命。 我终于见到了躺在病床的叶子,睫毛盖得紧紧。 我拳握住她的手,叶子气息缓弱,仿佛熟睡的婴儿。 她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睫毛打开仿佛空调叶扇的最低档。 我的眼泪挂到了腮边。 叶子微出一些笑容,“海涛,不要哭。” “傻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明白了叶子这几天为何对我百依百顺,来巴黎后为何一切美好仿佛天堂。 “海涛,我好幸福。”叶子微笑着流出了眼泪。 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用脸颊拭去她眼角的泪。 两个人的眼泪汇流到了一起,咸咸的,我想,人世间所有的味道浓缩在一起就是这个味道吧 “海涛,你把婚纱拿给我看。” 我拿出婚纱,藏住裙摆上已发黑的血迹。 “我们的婚纱照一定好美。”声音微弱过夜里的手表。 门开了,雪儿和耿直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我用眼睛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雪儿见状“嘤”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叶子,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没事,很快就会好得。” 耿直扶住她抽泣的肩膀。 刚才约见我的那个医生走了进来,把我们几个请了出来。 “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们在外面等。” 我把情况跟雪儿讲了一下。 雪儿说:“叶子前一阵老说肚子痛,都以为是经痛,也没当回事。 “有一天她痛得特别厉害,课都上不成了,就去看了医生。 “不过回来后她说没事。那晚她很迟都没睡着,说很想念你,就打了电话。 “想不到打电话是为了要烟抽。原来那天已经查出来不对劲了。” “李先生,”那个医生出来了,“可不可以单独可以和你谈一下?” 我随他到了医生值班室。 “叶小姐以前有流过产,对吗?” “一年多前我们曾有过一个孩子,后来人工流产了。” “哦。你知道她的亲人中有女性患子宫癌乳癌之类的吗?” 虽然他的英法混合语让我听的有些吃力,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常识告诉我,这类疾病多伴有家族史、遗传史。 叶子不会……我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不,不,医生,你不要告诉我,叶小姐她是,是……她的母亲现在健康的很。” “不要紧张,李先生。我们只是了解情况,多一些信息可以帮助我们诊断。” 我知道我有些激动,能不激动吗我? “可以告诉我目前的诊断是什么吗?” “虽然没有资料可以证明,人工流产会增加女性患子宫癌的几率,但也没有资料可以否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对他的医学研究不感兴趣,现在我关心眼前的这个活生生的人,“告诉我真实情况,我是他的丈夫,我有权知道。” “不要担心,这个年龄组患癌症的比例不高。我们需要做切片检查。” “什么时间可以做?” “当然是越快越好。但李夫人现在不适宜做,我们会尽量安排在一个星期内。” 法国人老婆要改老公姓,他改得很快。 我回到病房外,雪儿他们还在等。 远远望去,是三个人,多了一个手捧鲜花的小伙,最起码是亚裔。 “海涛,”雪儿喊,“医生怎么说?” “没说什么,还需要进一步检查,这位是?” “我是Albert,是叶子的同学,来看叶子的。”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个子满高,有些摸样,但对来看叶子这类小公鸡,打心里就觉得他油头粉面,两字:讨厌。 “你怎么会知道叶子在医院?” “是我告诉他的,”雪儿接了话,“扭不过他。” “谢谢你。” “谢谢我?你是?他是?”他转头向雪儿, “忘了给你们介绍,他是李海涛,是叶子的----”雪儿话顿, “丈夫。”我接话。 Alber一愣,像是被主子踢了一脚的狗,大是不解, “丈夫?叶子有老公?”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问我。 我难得理会这种傻*, “耿直,雪儿你们回去吧,Ms Brown还在等着打麻将呢。” “谁还有心情打麻将啊,”雪儿一脸焦急,毕竟是曾经患难与共的姐们啊,“你吃点吧。” 耿直连忙拿出汉堡和可乐,“这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吃了饭才有力气照顾叶子。” “我要进去看看叶子。” Albert神头往病房里探,门开了,出来个护士。 “李海涛?”,护士平声喊着我的名字,“叶小姐今晚要转病房,你们选好了吗?” 医院病房分成ABC三个等级,要自己选。 “我去楼底下换病房,你们先回吧。” “我和你一起去。”Albert自告奋勇。 “Albert,谢谢你能来看叶子。但这没你什么事,你回吧。” “HoHo, Man, 我是来看望叶子的,看不到她我不会回去的。” “这么跟你说,Albert,我是尊重你。现在我已经够烦的了,叶子更加不希望有人打扰。请吧。”我伸伸胳臂,示意他顺着走。 “不,我要看到叶子他平安无事。” “叶子她本来就平安无事。” “我要看了才放心。”, 我的火噌的就上来了,“你要看叶子,谢谢。你要胡搅蛮缠,滚~~!”走道里的人全部回头。 “ 这里是医院,你们两个小声点好不好?Albert,不要争了,我们一起走,改日再来吧。” 耿直半拉他往外走,走了十多步雪儿折回,拉我到角落。 “都怪我。他是出了名叶子的追求者,他爸是一高干。” “高干了不起啊,什么东西,不好好读书,成天想着泡妞,我最讨厌这号人。” “算了海涛我先回了你也早点回啊钱够吗有什么事你打电话。”塞给我两盒烟,怕我带得不够。 这节骨眼上又冒出这厮。 其实,选择了叶子,就逃不过这样的苍蝇的叮咬:谁叫咱选择了一位绝世美女? “丑妻是个宝”真的太有道理了啊。 病房ABC每个等级里又分两个等级,叶子持有学生签证,可以有折扣——就是没有,我也会尽可能给她提供好的条件 我选择了A1。 叶子被徐徐推了出来,示意我握住她的手。 到了病房护士说可以随时叫她们,关了门叽叽喳喳的就三三两两的走了。 叶子精神有些恢复,我摇高枕头。 “还疼吗?” “现在不疼了,海涛,你能不能不要回去了?” “小傻瓜,不是我能不能不要回去,是撵都撵不走。” 叶子抿嘴笑,我最喜欢看叶子嘴儿咧的高高的笑,美的一米多高,不过我如何也没心情去欣赏。 “要不要看电视?” “不要,海涛,你就陪我说说话吧。” “你失了很多血,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海涛,明天我们拍不成外景了。”也许拍婚纱照是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唯一的愿望。 “明天拍不成就改天呗,日子长着呢。” 叶子停了一会,悠悠地说,“你恨不恨我?” 我想不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不要吓我啊,叶子。我是李海涛啊。” “我打进了钻石人间的那一天起,就再没奢望过爱情。 但老天爷疼我,我向他要了一支烟,他给了我李海涛。 我爱你海涛,但我始终不敢面我认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快四年了,和我在一起,我从来没有给你带来过幸福,即使有,每次都是那么短暂。 以前不懂事,做了很多孽,现在是还的时候了。 可惜老天没有疼我到底,我不能全部还给你了。 这辈子我不能还你,我会带上欠条,下辈子再还。” 葡萄大的泪水从叶子脸上落下,重重的砸在枕头上。 我俯身拍拍叶子的湿脸:“叶子,你想得太多了。医生讲不会出现最坏的情况。” “海涛,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这次和那次【和谐】不同。其实给你打电话的那天,我有做过检查。 当他们告诉我体内有肿块的时候,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都是报应,都是对过去自己不好好对待自己的报应。 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多么脆弱。 于是不听使唤的手终于拨通了你的电话……” “叶子啊,凡事都要往好处想,从坏处打算。大风大浪风风雨雨我们都过来了,这次我们照样能平安度过。医生说还要作切片检查才能确诊。更何况即使是有不测风云,我们发现的早,做手术切除的话,治愈率高达100%。” 我知道没那么高,那只是我骗叶子的一个心愿。 在我的安抚下,叶子终于点头答应不多想了。 叶子还在输液,我说我睡到旁边的床上,以免压到管子。 “不要,海涛你睡这,让我搂着你。” 我和衣躺到叶子身边,搂住她的肩, “你看叶子,如果你不打电话我不来,发生这种状况怎么办?你呀,以后再也不许离家出走了。” “如果有以后,我一天给你打十八个电话。” “当让有以后啦。你说太多话了,睡吧。” 叶子点点头,象机场给行李箱打捆扎带似的把我勒的紧紧,然后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我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下午刚盘完的头发,用胸音振她: “不过,我可不希望你一天打十八个电话。一天那样长,只有这几个电话,还不急死人啊。” 叶子噗噗回振了两下。 雪儿有发短信问情况怎样,我说情况良好,叫他们明天自己出去玩,不要来了。 房间里有微波炉,我决定煮点粥什么的给叶子喝。 于是六点钟我就轻轻移开叶子的胳臂,到楼底下的餐厅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想不到大门紧闭,于是溜出医院。出了医院就大骂,诺大一个巴黎,看不到一家24小时连锁店,真他**是全世界最懒的城市,我那生了病的叶大美人要吃呀。 只好垂头丧气的回来,刚进楼道,就听见有人争吵,一方是半生不熟的法语。 当然是Albert。 看见我回来,护士连忙过来跟我解释。 “李先生,我们跟他解释,你没有回来之前,他不可以进去,你来跟他解释。” “谢谢你。交给我来处理吧。” 转头瞅了瞅显然精心打扮过的Albert, “Albert, 我知道你是谁和你来这想干什么。等叶子痊愈了,我们会对你表示感谢。” “我要亲眼见到叶子,看看她现在的情况。” “我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叶子现在她在治疗,不是需要什么人来看的时候。” “我不要跟你说话,我要跟叶子说话。” “刚才护士讲的话你听不懂还是怎么的,你没有看出来我有权不让你进去啊?” “好好,我不跟你争。我会再来,我要送她我亲折的千纸鹤。” 他斜抱住他的挎包,生怕我抢了去。 “别,你那些骗小孩子的把戏就收着吧。撒油那拉拜拜了您嘞。” 真的扫兴,一大早就碰上这种鸟人。 床上空空,“叶子!”我冲着洗手间喊,还输着液呢,跑不远。 “我在洗手间,刚才外面什么声音啊?” “噢,刚才回来的时候踩到狗大便,跟医院投诉呢。” 说着推开洗手间的门,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输液袋挂在墙上的挂钩上,管子连着叶子的左胳膊;叶子的右手连着那件婚纱,婚纱泡在水里。 “我想等你回来给你个惊喜,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想把血迹洗掉,多难看呀,还要还呢。” “我的叶小姐,不要命啦你?快快快快出来,我喊一二三。” 我摘下输液袋,关掉水楼头,命令她出来。 恋恋不舍的叶子又躺到了床上。 我生气地看着她,叶子脸上有了一丝血色,虽然有些水肿,却粉面玉雕琢,惹人怜惜,令人又疼又怜。 我终于明白为何带病西施,弱柳黛玉为何会有人说美,说不美的都应该抽嘴巴。 “你看看,我就出去这么一会,你就翻秋。下次再敢,我就由你不回来了。” 叶子连忙凑过小脸,眼睫毛扇出的小风把我的脸都吹木了:“生气啦?” 风停了,眼睛委屈的看着我。 “好好好,看你动机尚好,不生你的气了,但是下不为例啊。” “你出去干什么了?” 我就又大骂了一通法国佬,说巧男人难为无米之炊,还是咱中国好。 叶子安慰我:“医院有供应病号饭的,再说,也不饿。” 我知道输液里有营养液和降低胃肠蠕动的成分,不饿倒是真的,我才想起昨晚的汉堡还没吃呢。于是拿到微波炉里热了热,两人嘴对嘴就分了吃了 9点多的时候,护士进来说要去做超声波扫描。 我乘机出去采购,但又犯难了:不知道买啥。 心想叶子就像产妇产后出血,就照她是做月子去买吧。 Oh, My God,就算是做月子,可怎么做啊? 老姐倒是做过月子,但不好意思打电话回去问,都在睡着呢;再说都知道我在巴黎,如果大老远大电话问怎么陪月子,不但让人笑死,难免还让人怀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算了,反正店里卖的跟国内也差不多,国货比比皆是——中国货行销全世间,出国的人最享福了, 到拿都有咱的东西,跟家里似的。 我挑了枣生桂子,猪肝,菠菜,银耳,燕窝,洋葱,反正捡眼耳熟的买就对了。 我就纳闷,这红毛鬼不做月子啊?于是就去银台问问,小妞真热情,领我到全是瓶瓶罐罐的货架前,拿出些象是鸡精鱼油DHA之类的东西,说这些催奶还对宝宝有利。 “谢谢,”伸手去接,不对呀,叶子她不是做月子啊。 又问有什么可以补血,老外听不懂,不知道血原来还是可以补的。 大包小包的拎了回来,叶子已经做完检查,说医生下午会有会诊。 看我买回来了的乱七八糟古今中外的东西回来,叶子好奇的说要看看。 叶子大笑:“你当我做月子哪?” 我举起起那瓶鱼油向她推销:“这个, 催奶!” 叶子翻了我一眼,我知道如果是以前的叶子,我一定中锤或是中掐。 现在的叶子,是沉默的羔羊。 就在叶子喝我煮的怪味汤的时候,一大群医生走了进来。 “在吃什么?是中药吗?” 我连忙解释,这是食物不是药物,我还没说是食补呢。 医生笑着说:“如果是中药,我们会拿去检查,看看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在里面。” 说完一大帮人跟着笑。傻*,中药出来的时候你们裤子的料子还是橄榄枝呢 那个主治接着说:“是这样的,我们是来跟你们说一下李太太的情况。” 我接过叶子的汤,四只眼却都等着他。 “根据上午的检查,我们发现肿块没有继续长大。如果是不良的东西,它的生长速度会很快。”说到这回头看看了几个实习生模样的姑娘小伙子,意思是:记住了吗? 我不在乎他们拿叶子做实习教材。要是叶子没事,把我解剖了都成。 “你是不是在说那将不会是肿瘤?” “我们从没有说过那是肿瘤,女性科尔蒙分泌超过一定水平,会引发血管增生*****”。 下面的话他不是说给我听的,因为他说法语,旁边几个不停点头。 但我想应该是那个激素引发血管增生,容易引起误诊之类的。 我记得住他昨天对我说的话,看他的意思,当时他准误诊了,现在又在头头是道讲课。 天地下哪都不容易,哪都有混饭吃的专家啊。 我知道叶子听不大懂,就悄悄跟她解释,然后在她脸颊印了个寸半深的吻。 医生讲完了,回头对显然兴奋不已的我们说:“不过,明天还要做切片检查。” 又叽里咕噜几句后,跟我握了手后带着几个出去了。 “叶子,我要等着某个人天天给我打电话咯。” “海涛,医生说明天还要做切片才能肯定。” “那当然,这是程序。本来就是自己吓自己,你看你现在的气色,你简直长得比我过去的女朋友叶子还美!” 我打电话给雪儿,告诉她叶子的进展。 “我们正在帮你们选片呢。既然这样,一会我们过来,你们自己选。” 耿直和雪儿去帮我们挑选样片,他们知道我们无论如何都没心情去理会什么照片,看了反而更伤感。 下午雪儿和耿直来了,同时带来昨天婚纱照的样片,叫我们选。 照片上的叶子,妩媚,骄纵,慵懒,任性,温柔,诱惑,沉思,幸福,温怒,张张照片,各有精彩。这小丫不去拍戏真是浪费了,我就一个微笑的表情,仿佛是拷贝了粘贴到不停变换的背景和叶子前面去似的。 “叶子啊,你也太美了吧,这还没做特效呢,要是做了,真的要倾国倾城了椰。” 她拿起照片在耿直面前晃,“怎么样,流不流口水?后悔没追叶子吧?” 耿直脸红:“别闹了,咱们就甭搅和了,还嫌海涛不够烦啊?” 叶子伸手要打雪儿“人家耿直对你可是爱之入骨,你再取笑他,就会对你恨之入骨了。” 我连忙接话“叶子已经改姓李了,天地下的男人都没机会了。” 叶子做温顺状,靠在我身上。 “得得得,真受不了你们两个,谁不会啊?”说完往耿直身上一靠,把耿直撞退了两步。 “不过说真的,叶子,自从你进了医院,我才知道人生多么那个,那个什么无常。我就跟耿直说,我们都要好好善待我们的生命。” 叶子“嗯”的应了一声,不自觉地抓紧我,低头看去,眼圈已成鄱阳湖了 叶子虽然还忧心忡忡,不过心理上的压力小了许多。 甚至提议去中餐馆打牙祭,当然被我否决了,她再撒娇我也没同意,让她老实的待着,出院后再吃也不迟。 第二天如期去做窥镜切片,结果如那个医生讲的一样,没有发现癌细胞,只要配合药物治疗,好好休养,加上叶子年轻,体质又好,应该很快可以恢复。 我如获重释,深深地吐了口气。 我对叶子说:“叶子,你知道吗,其实这几天我也在经历着生与死的考验。我就在想,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我会和你一起化蝶。没有了叶子的海涛,毫无生的意义。” “海涛,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本来我早已做好准备,你不要笑我,我连遗嘱都写好了。我自己的钱我留给了父母,我在新加坡的那笔钱留给了你,由你处理。 “我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的人,自己和别人的经历了许多次,生离死别,始终伴着我。 “我对不起我的父母,她们生了个只会让他们寒心的女儿。虽然好想见他们一面,可我不忍心我最后走的时候还要给老人家一次打击。 我只是秋天里树上飘下的一片枯黄的叶子,等落到地上,风一吹,也就没了,仿佛我从来就没有来过。 然而我好不甘心就这样随风而逝,我心里始终有个结,一个无法解开、无法承载的结,你知道那种心欲静而情不止的感受吗? 你终于来了,解开了我心里的结,我的心愿了却。我最后的时刻有你陪在身边,我无怨无悔。 可是有觉得自己太自私,太残忍,让你来亲眼目睹永久的诀别。” 我扯住她的两个耳朵,用脑袋瓜顶住她的脑袋瓜:“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目睹诀别,而是不能相见的诀别。如果真是那样,我到了天上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还好,你没有那样做。谢谢你,叶子,真的。” 叶子忽然从脖子里摘下项链,“来,海涛,这是我小时候戴得玉锁,你把这个戴上吧。” 我接了过来,玉锁暖润滑泽,雕有两条相戏的小鱼,通体翠绿,“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啊?” “我三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了好多天,医院也没法子治。后来我妈带我上山找观音庙,老和尚说我命里无根,需要锁住,于是就求了这支玉锁。后来病真的好了,我就一直戴着。知道吗,这才是我不吃鱼的真正原因。 “我怕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会污浊了玉锁,所以就收了没有戴。现在我又捡回了一条命。” 叶子吻了玉锁一下,然后小心的挂到我的脖子上,手指从我衬衣领口探进,把玉锁在我心口按按,然后小声地说:“这这地方永远属于我,我要时时刻刻监视他。” 说完耳朵贴到我胸口,“扑通扑通。心啊,不要变哦。” 我们相视而笑,这一场生离死别,让两个心紧紧地连到了一起。 因为需要观察伤口的恢复状况,叶子还要在医院住两天。 就在叶子欣赏她手上的戒指的时候,主治医生不期而至。 “李先生和李太太,方便讲话吗?” 我正在洗手间晒洗好的婚纱,不懂这老毛子来干什么。 我们请他坐下,我有些紧张地问他有什么事。 他寒暄了几句,问了叶子的一些状况后,清清嗓子,转入正题: “你们有孩子吗?” 我和叶子对望了一下:“没有。” “Sorry to tell you Mrs. Lee will can not give birth to a baby in quite long time.” 英文的时间摆在句尾,洋大夫说的又慢,听到前半句差点没把我吓死,幸好最后还有quite long。 我问quite long 会是多久。 “要看李太太的将来健康状况,也许是两年,也许是10年,或更久。” 我明白他的委婉,他的意思是可能永远不可以有孩子。 叶子很爱孩子,她黯然的眼神告诉了我。 “还有,6个月内不要尝试【和谐】,6个月后要非常谨慎,而且要100%保证有100%安全的避孕,你们明白我在说什么东西吗?” 这个我明白,我看了看被数字弄傻的叶子,耸耸肩,嘴里说“明白。” 就像好好学习,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两天后叶子坚持要出院,说回家休息一样的。 回到那古老的小屋,Mrs Brown抱着叶子又亲又咬,她说幸好没事了,她不可以看到爱和所爱的人万里相会却得到悲剧,否则她会生上帝的气。 耿直因为打着出差的旗号来法国,见我们没事,他便带雪儿去那家有合作的旅行社处理事务。 叶子叫我打电话给影楼,预约明天拍外景。 因为叶子身体还比较弱,不能走远。我出点车马费,叫影楼明天来我们这里出外景,虽然少了埃菲尔铁塔,但古色古香,别有一番风味。 照相馆说没问题,不过事先要选好新娘妆,他们明天好带来。 我问叶子我去帮她选可不可以,她说那天挑室内装的时候她早就看中了几件外装。 记得影楼的收据上有网址,于是用叶子的电脑上了网。里面果然有婚纱图片,叶子很快指出她看中的几件,抄了编号,Email给了他们。 第二天下午影楼来了一车人,化妆的,摄影的,抗包的,6、7个人,像出来度假似的。 也许雪儿跟他们讲了叶子肚子痛进医院后的事,影楼的人都为之感动叹息。现在看我们又终于可以续拍,于是请出了首席摄影师,给我们拍最高水准的婚纱照,并不另外收费。 古欧的情调,小巷,城堡,草地,白纱,所有的人的目光被完美无缺的叶子吸引。 首席就是首席,一会儿半天不动,一会儿疾跑如飞,一会儿爬梯子,一会儿趴地上,弄了一身的草和泥。 为配合情景,我没吝啬我的吻。叶子身上散发着清纯的体香,没有一丝杂味,仿佛未经尘染的雪莲。 看着美艳如玉气息如兰的心爱女人,我觉得一切的付出,一切的努力比用10块钱买下整个巴黎还值。 相照完了,工收了。 首席过来跟我握手,说谢谢。我不解跟他说说谢谢的应该是我。 “你要知道,懂得摄影固然重要,但是画面的主角更加重要,我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你们发自内心的爱感染了我。新娘子很美,祝福你。” 是啊,几天内就发生这么大变故,经历生死的爱的婚纱照,是光与影无法完全表达的。 送走了摄影队,我和叶子在草地上漫步往回走,四周静悄悄,夕阳照在两个无比幸福的人的脸上。 “李玲珑,这次跟我回去补结婚证吧。” “哈哈,李玲珑,真难听。傻瓜,我还在上学呢。你还怕我飞了呀?” “是啊。你想啊,就是一大彩电放街上还会有人抢呢,何况是你这么一个大美女放在万里他乡能不担心吗?” “把你放中国我还不放心呢,男人啊……”说到一半不说了,她是不想破坏气氛把。 叶子穿着纯白欧式整体露背短裙,珠圆玉润的后背和隐隐约约的水蜜桃让人浮想联翩,她的肤质极好,柔不露骨的后背上针尖大的黑痣都没有,真是美不胜收啊。 秋风习习让人有一丝凉意,我连忙把她挽进怀里,生怕她冻着。 “说真的叶子,在你进医院的那晚,有个叫——”我的话还没说完,从树丛中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站住,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未完待续 威尼斯人:wns185.com首存赠送58元┒足球┒真_人┒各类彩票齐全┒提现即时到账
 楼主| 发表于 2007-7-2 16:58:18 | 显示全部楼层
说曹操曹操就到,是Albert。 他戴着帽子,帽子上落了好几片树叶,脖子上还挂着望远镜,应该是埋伏加偷窥了很久。 “Albert!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子大吃一惊。 “吃惊了吧?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在你就可以背着我偷人了?”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叶子冷了脸:“Albert,你有病啊,你把话说清楚了。这是我的老公,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什么叫背着你偷人啊?笑话。” “你是我的女人!任何人也不能把你抢走。” “Albert,你很无聊。海涛,我们走。” 我真想上去抽他耳光,“Albert,请你自重。” “想走啊,没那么容易。” “你到底想怎样?”叶子气愤地问。 “到底想怎样?你自己清楚,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放开那臭男人的手,跟我走。” 叶子轻蔑地笑了两声,“第二呢?” “第二,如果你一错再错,我要代表主,惩罚你这个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女人,惩罚你这个犯了不可饶恕的淫罪的放荡女人!” “神经病,真是个疯子,海涛,报警。” Albert“腾”的跳过来,把我翻开盖的手机打飞的老远,然后又退后两步,转过挎在背后的背包,掏出一样黑乎乎的东西, 一把【和谐】。 我把叶子挡到我背后,“你疯了吗?我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你就敢开枪,四周都是人,你跑不掉的。” “今天我要惩罚的是这个背叛我的女人,与你无关,你放开她,我不会杀你。” 叶子推开我,“别想吓唬人,Albert,你吓唬我又不是一次了,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这样是无能的表现,你知道吗?” 枪举了起来,我看到那只罪恶的手抠动了扳机,我扑到叶子面前,枪响了,强大的冲击力把我冲的坐到了地上,胸口下喷渗出血柱。 “海涛!!”天忽然黑了下来,依稀听到叶子声嘶力竭的喊声。 朦朦胧胧中看到了一身纯白的叶子被黑影扑倒在地…… 我在黑黑隧道中前进,没有灯光,没有声音,只有无止尽的黑暗。 徘徊了很久,远处传来亮光,那是隧道的出口,还有嘈杂的喧哗。 终于跑了出来,外面的世界好亮啊,阳光如雪一般白,一切都那么鲜艳,洁净的一尘不染。 我想我是到了天堂。 叶子呢? “给我一只烟。”突然传来叶子的声音,我转头望去,天幕上竟然有叶子的画面,应该是电影吧。 我坐了下来,我看到了叶子回头看着我,那是第一次我看到的叶子,她的眼睛放着晶亮的光芒;然后是深夜叶子拉我到她那住,到了门口,吓我说钥匙忘屋里了;画面一转又到了电梯里,我狂吻着叶子;忽然叶子穿上了婚纱,和我一起对着摄影师摆Pose。 电影结束了,我看到远方有个婆娑的倩影也在看电影,依稀是叶子的身影。 连忙跑过去,越跑越高,终于飞了起来。可怎么使劲飞,那倩影还是那么远,可望不可及。 “是我啊,叶子,你快回头啊。” 女孩转过身来,果然是叶子,我喊道,“叶子,我是海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叶子手托香腮,远远地传来了她天籁般的歌声, It must have been cold there in my shadow, to never have sunlight on your face. You were content to let me shine, that's your way. You always walked a step behind. Did you ever know that you're my hero, and everything I would like to be? I can fly higher than an eagle, for you are the wind beneath my wings. It might have appeared to go unnoticed, but I've got it all here in my heart. I want you to know I know the truth, of course I know it. I would be nothing without you.<*注1> 天突然黑了下来,我失去了飞的能力,向黑暗的深处,不停的坠,叶子的歌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弱,终于听不见。 就这样快乐的在时空的隧道中游荡,我不知我该归属于灵魂还是躯体,真实还是虚幻,是生还是死。 忽然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摔的胸口好痛。 仿佛记忆中感受到的第一次的痛,真的好痛。 我想去摸胸口,手却动不了,于是张开了眼。 我醒了,回到了人间。 我躺在病床上,病房里空无一人。 现实世界的烦恼事马上跟随而至,Albert变态到向叶子开枪,我挡了子弹,朦胧中看到他扑向了刚出院的叶子,叶子有没有遭到伤害?如果遭到侵犯那会送了叶子的命。 可我还活着,叶子呢? “叶子,叶子。”没有回应。床头有警报器,我按下了按钮,不一会,一个护士尖叫着冲了进来。 “他醒了,他醒了!”然后又跑了出去。 接着进来一堆人,领头的显然是个医生。 医生看了看我的血象监视仪,用小手电照了照我的瞳孔,然后对我笑了笑。 “很好,终于醒了。” “叶子呢,我的妻子呢?” “我们在通知她。” “海涛!”们被撞开了,叶子坐着轮椅,雪儿在后面推着。 “海涛,你~醒~了~?”泣不成声中到了我的身边,她通红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而且没了往日一哭就如泉涌的眼泪,想必是已经哭干了。 “叶子。”胸口痛如刀割,我努力喊出了她的名字。 叶子痛哭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虽然只有少许,但那是开心的笑容。 医生们走了,留下了叶子和雪儿。 我连忙问叶子,“你有没有受到那个畜牲的伤害?” 叶子一听便直哭,雪儿连忙抱住叶子, “叶子你别哭了,海涛不是醒过来了吗?没事了,啊。还是我来讲吧。 “我说呀真是善有善报,那天你们拍完婚纱外景后,影楼的那个摄影师走到半路说:今天的照片很美,现在的阳光金黄,很有那个什么诗意。他便叫司机调头回来,说补些风景做你们婚纱照的背景。 他们听到了枪声,赶过来看见那个变态正欲对叶子行不轨,法国男人可是真男人,一阵肉搏后,叶子得救了。不过那个首席的腿中了一枪,还好已经出院了。” “海涛,你好傻,为什么要替一个烂石头挡子弹?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呢,哼哼,”说到这,叶子庆幸地竟然笑出声来。 “行了行了,这两天你就顾着唠叨这两句了,还跟海涛唱什么你最喜欢的歌,刺激他醒过来。那个叫什么来的,叶子唱得可好听了,特别是那句you are the wind beneath my wings。海涛啊,你睡了两天,叶子也睡了两天,她经受不住打击,休克了好几次。医院得知她刚刚从另一家医院出来,怕她出事,就安排一同住了进来。我说你们两人啊,唉,真是一对苦命鬼。” “哇”的一声,叶子就哭了起来,“我们相爱到底得罪了谁?连我们活着都不能容忍?小玉想害死我还不够,我们逃到巴黎还不够,还要追了来索命?为什么每次出手都这么恨?我们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海涛,你说为什么?”,叶子哭诉着,拳头捶自己的胸。 “还好,我们的命硬,你看,我不是没事了吗?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叶子,我们不哭。” “讲些高兴的事吧,”雪儿掏出湿纸巾帮叶子擦眼泪,“那个Albert罪有应得,被警察抓了起来。那个家伙真是变态,警察在他家搜出很多他偷拍的叶子的照片,贴得满房间都是的,甚至还有一张和真人一样大。你知道吗,他曾在教室门口逼叶子和他好,不好就用剪刀剪自己的腕子,叶子说想剪就剪吧,他真的一剪刀剪了下去唉,血都喷墙上去了。要不是他老爸赶来巴黎把事情搞平,他早被开除送到精神病院了。这下他老爸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他了。咳,都怪我,要不是他说要跳楼我就不告诉他叶子在哪了,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早知道就不告诉他,让他跳算了。” 雪儿在那愤愤然,看那神情恨不得把Albert亲手推下去,又叹了口气,“谁叫你们一个这么帅,一个这么美。人哪,还是普普通通的好。” 我心里想,应该说一个这么衰,一个这么霉。 “不关你的事,今天他不来,明天也会来的,这是注定的一个劫。”叶子悠悠的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雪儿眼睛一亮,“医生至今弄不明白,为什么你李海涛没有死?你别生气啊,不是想你死。距离那么近,就是只恐龙,也抵不住那一枪。” 对啊,胸口中弹的那一幕又映入眼帘, 我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手,仿佛手上还蘸满温热的血。 “我刚赢得美人归,哪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格屁呢?是不是,叶子。” “医生说这是一个奇迹,你明明被子弹击中,警察却在2米远的地方找到了子弹。”叶子没理会我,向我讲明情况。 “也许枪吧,枪有问题。” “哈哈,应该是那子弹通人性,有恻隐之心,想跳弹跳死那混蛋。”雪儿在那瞎猜。 这次我躺着,叶子坐着,跟前两天正好倒了个。 叶子捋了捋我得头发,我们俩瞳孔的光径连成了一条直线,“涛”,好,省略了一字,又近了一步——已经没得再近了,“为什么你要用你的命换我的命?” “没有,叶子。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你的命也是我的命啊。”可惜现在胸痛头痛,要不然好好跟她争争。 上学时最喜欢这类悖论题。然而爱和生本身就是一个悖论,为爱而生,生而为爱。我忽然有新发现,那个只写了一首名诗的培根的完全写反了,应该是: 自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二者皆可抛——人为的人性确实不可以也不应该战胜人性。 “你们俩绕口令哪,好了,没事了,叶子咱们回房间吧,让你的涛~好好休息,人家刚醒过来。” “海涛好了,我就没事了,我还回去干嘛,我哪都不去了,海涛,乖,我唱歌给你听,我看着你睡。” “受不了,受不了,我去帮你退房,让你们俩唱个够。” 雪儿的手还没碰到把手,传来了敲门声。雪儿随手开门,看到的却是背对着门的一个医生。 医生后面是一大堆话筒,话筒后面是一大堆镜头,镜头后面是一大堆人。 医生转过脸来,对雪儿说: “对不起,巴黎的媒体接到消息,”他回头看了看攒动的人群,“这些先生们女士们都是早起的鸟儿。所以,如果可以,喂些虫儿给他们吧。” 雪儿不知怎么办好,又把门关起来了。 叶子跟我咬耳朵说,前天的电视报纸已经报到了,不过很难听,说巴黎发生恐怖袭击事件,伤者已送医院,情况危急。不过昨天的报道改过来了,影楼的人做了澄清,现在,是来深入报道了。 叶子说,她最讨厌媒体,叫雪儿赶他们走。雪儿说,那样只能让他们猜着乱写了,不懂他们会写成啥样。 “这样吧,雪儿,你口齿伶俐,干脆你去挡挡他们。”我知道叶子不喜欢在众人面前说话,身子又虚。 “对啊,雪儿,什么情况你都了解,随你怎么讲。去吧,去啊。”叶子要站起来推。 “那好吧,知道不知道到我可都说了啊。” 雪儿法语说的并不流畅,她出去便支支吾吾的说要他们费点心来听。 “出不清楚的地方我来帮你!”医院里有原籍中国的女医生,看到雪儿有些语塞便出来帮忙翻译,“我叫丽萍,你是?”“我是他们的朋友。” 医院安排了一个大会议室做临时会场,医院简单的介绍了张三李四后,把话筒推给了雪儿。 “女士们,先生们,首先,要感谢伟大的法兰西,感谢摄影师Victor和他的同伴,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赶到,真的无法想象事情的结局会是怎样。谢谢,请你们转达我们对他及他的同伴们的谢意。”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不是一起恐怖主义袭击事件。这一起枪击事件,却更反映了我们人性最丑恶和最美好的两个方面。说丑恶,那是因为一个人竟然可以向自己爱的人开枪;说美好,那是因为一个人可以为自己爱的人去当子弹。”说到这,雪儿拭了拭眼泪,还真会演。 “那个开枪的人,在等待法律的审判,他会有罪有应得的下场;受害人现在躺在病床上,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你们也许想知道, 李先生不到一个星期前刚从中国来到你们这里,她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这场故事的女主角认为自己得了绝症,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爱人了。就在他们拍婚纱照的当天,女孩病发,住进了医院,两天后,女孩出院了,续拍他们没有拍完的婚纱照。这是前天的事情,就在当天的下午,躺在病床上的这位先生接住了本来射向女孩的子弹。我是他们最亲近的朋友,我知道他们在中国所发生的故事,那位男士为了这份爱失去一切,失去家人、朋友;那位女孩为了这份爱放弃了巨额财富,万贯家产,他们就是现代中国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不过,男女主角都没有死,他们顽强的活着,我祝福他们! 经过丽萍的帮助和翻译,雪儿的开场赢来了几秒钟的肃静。 “可以多谈一些他们在中国的情况吗,比如放弃的巨额财产具体有多少。”有一个记者发问,果然,西方人喜欢具体数据。 “具体情况我不方便讲太多,应该由他们自己讲。叶小姐放弃的财产,这么跟你说,按中国的收入,相当于放弃了你们10家布舍龙(Boucheron)珠宝店。”当然,有些夸张。 会场一片哗然,把众鸟儿的胃口一下子吊了起来,连丽萍都吃惊的看着旁边这位大虾。 记者们开始踊跃提问,凡涉及到我们中国部分的,雪儿都以保护个人隐私为由拒绝回答。当然对于那个变态的Albert,雪儿饱蘸浓墨,大骂那是一个变态到极点、令人发指的嗜血狂魔魔,叶子没有一天不是生活在对他的极度恐惧之中。 “竟然是这样一个充满威胁的人,那他为什么还可以在巴黎留学?”有记者问。 “那是因为他有一个在中国做高官的爸爸。”记者们开始交头接耳。 “是什么样的高官,可以影响到巴黎的学校?”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新闻发布会”一个多小时也就结束了,有记者提问可不可以采访受害人,院方认为我的情况还不允许接受采访,予以回绝。 在丽萍的陪同下,雪儿有些意犹未尽的回来了。 “介绍一下,她是丽萍,也是made in China,刚才帮了大忙。” “你们好,刚才的招待会开的很成功,记者们都走了。”刚说到这,有人敲门。 “谁呀?”雪儿去开门,“刚才都已经说了,病人不接受单独采访。” 门缝里透出一张60多岁的脸,“我们不是来采访的,我们是中国人,来看望李海涛先生和叶玲珑女士。” “让他进来吧,雪儿。”叶子永远是个善良的人。 进来了三个人,一个老女人挽着老者的胳臂,后面跟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 他们进来,说是来看望我和叶子,眼睛却只盯着坐在我床前的叶子转,色X。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雪儿发问。 “我们刚才聆听了你的记者招待会,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中国高官,我们是Albert的父母。” 所有人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雪儿连忙拦住去路,“你们想干嘛?我要喊人了。” “不要紧张,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在国内接到法国警方的通知,便赶了过来。” “我们还没有去看Albert,先到的你们这儿。”后面的那个年轻人插话,看样子是个随行翻译,很有排场啊。 “我的夫人要求无论如何也要来看看她的儿子----”话还没说完,那老女人边打量着叶子,边抢了话: “我要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狐—”,没有脱口而出的是“狸精”,“光山色会让Albert去杀人。” “你们来就是要讲这些吗?这个老女人老盯着我们叶子看什么?再看给钱!”雪儿气愤不过。 “你站后边去----不是,我们来得主要目的,是看望李海涛先生的健康状况,和表达我们的歉意。” “还是你这话中听。来,老同志,你坐下。”雪儿推椅子过来,经过那老女人面前时狠狠瞪了她一眼。 “说起来,唉,子不教,父之过。以前我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多关心Albert。教育孩子的事都落到她身上。我们对他过于溺爱,从小就要什么给什么,想什么有什么,你看,你是害了Albert,”老同志回头斥责那个老女人,“长大了,我也管不住他了,他说要出国,我想出国深造一下也好,不到一年,就接到学校的通知,说要开除,原因是在学校失恋割腕【和谐】,怀疑有精神疾病。请你们理解做父母的心,并不是我神通广大通过关系把Albert留在了学校,而是我的老太婆哭得死去活来感动了院方,才答应让Albert留下来的,条件是不可以再接近叶子,当然,学校有对你们保密这个要求。现在我已经快退休了,又接到巴黎警方的电话,说他为了一个女孩开枪杀人,现在在押候审。虽然我对他已经完全失望,但怎么说也是亲身骨肉啊。现在看到你李海涛先生已经转危,多少我也就心安了。我们不是来请求你们的原谅,我是搞法律工作的,我知道受害人的心理,在这里,向你们说声‘对不起’。” 老先生站起来来着老太婆一起鞠了个躬。 “说得倒好听,人差点被打死,要是再差一毫米,现在就是致哀了。”我和叶子没有说话,雪儿昂着头轻蔑的说着。 “当然,我们会给予经济赔偿。”。 “钱就不必了,你们走吧。”叶子冷冷的说了一句话,想当年我泡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会突然冷的象块冰。 “我们知道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钱无法去除李先生胸口上的伤痕,但可以缓解我们心理上的一点压力,请你们接受我们的道歉。”说完,他向后面点头示意。 那个眼镜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印有BNP Paribas银行字样的信封,递给了老先生。老先生把信封递给我,“请一定收下我们的心意,否则我不可以心安。”他的眼睛坚定地看着我。我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再加上最近叶子和我接连入院,我帐上的余额也有些吃紧了,于是点点头。 “信封里有我私人的联系电话和地址,如果不够承担费用,请和我联系。”有说了些道歉安慰的话后,两位老人在叹息声中手挽手的走了。 随后,雪儿帮忙打开了信封,支票上有20万欧元,还有写有地址的卡片,以及一封信,这样写道: “孽障之妖行,对先生及女士之伤害,自知这些睚眦小丑并非可以偿还。然吾至此恶子,已是四代单丝悬系。人老无求,唯望百年之日,尚有余嗣可候。吾平生耿直,从无阿求于人。如君有玄德之仁、公明之义,他日必行淮阴侯之礼。 XXX敬上。” 雪儿看不大明白,只有“耿直”两字最为熟悉。 “他是叫我们原谅。”我转头跟他解释, “给了钱也不可以原谅,海涛,我们不要他的钱,要了就是表明我们原谅了。” “不过,有什么原不原谅的呢?他儿子杀人,要是在中国,早就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立即执行了。” “不,”一直在场不多话的丽萍开口了, “他们可以以Albert有精神疾病为由,提出辩护。” 丽萍的一句话道破天机。 “海涛,你知道吗,我刚从死神那里回来,找回我本来以为不可以再延续的爱情。我好开心从此我们可以好好幸福的长相厮守。那一颗子弹射中了你的胸膛,也击碎了我的梦,海涛他这下真的离开我了,那个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总在我身边的活生生的海涛永远地走了,我翅膀下的风从此不会再宠我了。我说的不是我当时的痛苦,现在我还是这样的痛,一点都没有少,,因为太痛了,那是种刻骨铭心无法抹去的痛。并不能说海涛你没有死就不该说这样的话,因为这命是捡回来的,而不是那个人手下留情,只要差那么一点点,就没有现在的我们了。所以,海涛,我们决不饶恕,我们决不原谅……” 叶子的话是真的,没有了我,不知叶子会怎样,会不会活下去,会不会坚强的活下去,会不会再嫁人,会嫁给怎样的人……还好,真高兴,我还活着,不用去想这些不着边的问题了。 “海涛,现在我终于明白,小玉入狱之前,你为什么那么坚持要法院重判,叫我不要听律师的话。我们不可以接受自己爱的人受到伤害,现在我的心情跟你当时是一样的,所以,海涛,必须有人要为我们的痛苦付出代价。” “叶子,我也明白了你当时的心情。只要我们还好好的活着,能彼此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 说真的,真的不想烦这些事了,我累极了。” 叶子点点头,“好吧,海涛这事你就不要烦了。想吃什么?想不想尝尝本大小姐的手艺,很久没尝想~了~吧?!”说完露出顽皮的眼神。 就是龙肝凤胆也比不过这美丽俏皮的眼神,“秀色可餐”真不是广告啊。 我说“当然想了,不过,你就歇着吧。” 我的胸口贴着透明的胶袋,我想掀起被单看看伤口,然而,有点事不对劲, “叶子,我的玉锁呢,你摘了啊?”我想起了叶子刚刚送我的玉锁。 “没有啊,对啊,玉锁呢?” 我这才发现,脖子上连绳子都没了。 “海涛,是那玉锁,玉锁救了你一命。”叶子紧锁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什么玉锁?什么救了海涛的命。”雪儿鹰似的扑了过来。 “我说过我是海的女儿,一定是我们前世救过两条小鱼儿的命,他们来救了我们一人一次后就收了玉锁走了。” 我想是对的,那玉锁质软,受到瞬间的猛烈撞击时会变得比钢筋水泥还硬,就像子弹以某个角度A中击水面也会跳弹一样,天地造化,那个子弹正以那个角度A击中了玉锁。子弹飞了,玉锁也飞了,我留了下来。 “对对对,叶子,我们有神灵保佑,来,亲一个,谢谢他们。” 叶子没有送来香吻,反而美目微闭,双手合十,虔诚的犹如圣女 病房里终于恢复短时的平静。 房东老太太专程来医院看我,她说一波又一波的坏消息让她坐立不安,象演电影似的。看到我没事也就放心了。 闲聊的时候影楼打来电话给叶子,说相片好了,让我们去取,还有些事要和我们商量,需要面谈。 我看出叶子极其想看相片,便让她去取,拿到医院我也可以看看。叶子问老太太有没有事,没事一起去,顺便逛逛街。 对这类邀请,老太太没有半点拒绝,一老一小的两个女人挽着胳臂开心的出去了。 一个小时后叶子打来电话,说影楼征求我们的意见,可不可以把照片提供给一家报社和电视台,价格够拍两次婚纱的。 我说给的话可能会影响她将来在法国的学习和生活,叶子说不会的,法国是个文明的社会,没有那么多无聊的人。再说,如果有一定的社会舆论,对这起枪击案会有所帮助。我说有什么帮助,只要从此不再见到那个魔鬼就谢天谢地了。我叫叶子别忘了感谢他们特别是Victor的相救,她说当然,等我好了会登门去造访。 终于等到开心的叶子回来,除了影楼的纸袋外,大包小包又是一大堆,这女人爱shopping的毛病这辈子是没指望改了。 “海涛!”要不是我还躺着,我相信叶子能高空飞人飞到我身上,“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我给你买了几件衬衫还有一双皮鞋。” “多贵呀,回国内买不是更便宜!” “不贵,海涛,我现在可知道节省呢,你看,我只给自己买了一个包包,美不美?对了,快看我们的婚纱照。” 真的不愧是大师的作品,拍婚纱时我和叶子的窃窃私语一下子跃然纸上,我们的甜美幸福在那一刻凝固,变成永恒的记忆。 叶子美轮美奂,就像小时候奶奶夸女人漂亮的时候常说的那样:就像画里的人似的。 “叶子,我怎么这么有福气,能娶到这么美的画中人呢?” 女为悦己者荣,叶子开心得灿若桃花,不过马上又正了脸,“海涛,你只爱叶子的美貌啊?天底下美女树一样的多。” “刚开始是,不过现在不同了,以前是用眼睛看,现在是用心看,不过,你都一样,永远是最美。” “海涛,你有没有考虑过,其它的先不说,你要有一段时间不能那个,而且我可能不能生孩子……” 我努力的坐了起来,端看着坐在我面前的这位东边日出西边雨的女人, “小丫头,有没有那个咱不在乎,实在急了,用手也成。有没有孩子也不要紧,真的没有我们可以去领养,何况医生又没判真的就不能生。再说,赶明儿我们去寻仙访友,弄点仙丹秘方什么的,保不准一胎好几个呢。” “呸,你当叶玲珑是猪啊?”嘴里虽这么骂,可嘴角的笑容表明叶子已经在幸福的做着猪妈妈了。 “叶子,我们会幸福的。” “跟你说正经的,再过两个月就是圣诞节了,学校会放2周假,你会不会去机场接我啊?” 我真是喜出望外,“叶子,我会开车去接你,直接拖到民政局。” “急的你——我要先回趟新加坡。” “干什么?” “我的离婚证明还放在Eric的律师那,还有,我要把新加坡的那笔钱转回国。” “叶子,我到新加坡樟宜机场去接你。” “你老是请假不太好。” “没事,以前我烦那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懒得去,有几个新加坡的客户因此都疏远了,正好可以再去联系联系。” “那好,嗯,”叶子在我额头上点了个香吻,“我们新加坡见,还有明天我要上课去了,已经落了两天的课了。” “其实,到中国大使馆也可以登记结婚的。不过,我们缺少相关的证明,所以,还是回国办吧。” “叶子,回去我就布置新房,你呀,盘算盘算着想怎么布置,你是搞艺术的啊。” “海涛,房子在哪啊?那天我其实根本没有看你的房产证。”是啊,当时她哪里会有心情去看。 “在罗湖区,有150平,美着呢。” “想不想买套豪宅?” “别,叶子,我虽然没那么多钱给你买什么豪宅,但我李海涛养得起自己的老婆。我决不会用那老头子的一分钱,否则不让人看扁了?还以为我是为了你的钱。” “看你急的,我只是考验考验你,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的钱,为了钱的人不会为我连命都不要的。” 我让叶子回去,准备准备功课,明天好去上课。叶子说今天上街的时候,买了两条鲫鱼,让老太太带回去了,一会回去煮鲫鱼汤带来给我吃,我说,你刚刚复原,不要来回折腾了,她说不行,要看着我吃完。 晚上三个一块过来了,还有一大砂锅鲫鱼汤。 雪儿笑着说:“记住了,这个才催奶呢。”叶子用拳头捶她说她瞎说。 叶子把书本都带了来,不肯走,说回去肯定睡不着,干脆来陪着我,明儿早点走就是了。 雪儿连忙问我俩到底是谁陪谁,叶子用“这叫融濡以沫”呛了回去,又被“恐怕是如胶似漆”呛了回来。 我问耿直进展如何,耿直咳了两下:“这两天被两件事烦着,一是雪茄抽得上火,二是老被追问会不会挡子弹。”雪儿连忙解释,“我可没问你啊,是你自己说的,炮弹都会替我挡,就吹牛,会有人用炮来炸我的吗?”说说笑笑两人走了,叶子帮我擦擦身上的臭汗,也就睡了。 我俩睡得都很踏实。 第二天叶子早早地就上课去了。 10点钟耿直过来,带了一份报纸。 “来,看看新闻人物。” 报纸是法文,我看不懂,耿直也看不懂,照片看得懂。 不过组照中最显眼的照片不是我和叶子,而是Victor。显然,他们把重点放在了这位勇敢的法国摄影师身上,因为还登了他的一些作品。我和叶子的照片只有一小张。 法国是个民族自尊心极强的国家,有点像韩国人:凡是最好的,一定是韩国的,无论真的还是假的。 我不想大肆渲染,这样的安排正合我的意思。 “耿直,再过一个多星期我们就要回了,唉,还好,能活着回去。” “海涛,虽然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但你不虚此行,来之前你还不知道叶子怎样,现在终于修成正果,兄弟我祝福你。” “雪儿呢?” “越来越糊涂了,她似乎不想和我深谈,谈到重点的时候就把话题岔开,似乎在躲。” “一样的,耿直,当初她像躲城管似的躲我,最后还是被我捉住了,hehe。” “是不是做过他们这一行的都这样?不对呀,那小玉不就很主动?” “小玉不一样,她是个抽水马桶,最脏的躯壳里装着最干净的水。” 我突然觉得这样说为我而死的小玉有些于心不忍,“我的意思是也许叶子和雪儿和其他女孩不太一样,否则咱俩也不会同是天涯沦落人了。你想啊,你第一眼看到雪儿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她特清纯,特美丽,虽然是在那个地方。” “是啊,我特爱雪儿卖雪茄那股特认真、特清纯的样儿,就像小时候到海边採贝壳时的邻家小女孩。” “赶明儿出书叫大伙都到夜总会去找老婆。”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这都是缘份,缘份来了,就勇敢的去爱,甭管她是在什么地方。” 我看着耿直,跟他来了个Hi Five,“对,喜欢花儿就去採,管她是开在大便上还是石头上呢?” (当然,爱护花草,人人有责,小朋友们,公园的花不要採噢 又住了三天,终于出院。雪儿说我住的双下巴都住出来了,我笑着说你们是坐月子,我是坐日子,都很养人。 离回国的日子眼看着越来越近了,叶子和我都渐渐显出恋恋不舍的意思来。 “叶子,要不是你这场莫须有的病,你会不会打电话给我?” “海涛,虽然可能不会是那一天打给你,但那时迟早的事。就像你以前说的,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没有什么如果。如果我不生病,你就不会来巴黎,如果你不来巴黎,我们就不会拍婚纱照,如果我们不拍婚纱照,就不会刺激Albert开枪,如果我不给你我的玉锁,就没有现在的你听我说这番话了。” “如果可以的话,叶子,以后我们就不说如果了,连水果不如果冻好吃的话都不许说了。” 就在走的前一天,巴黎检察院打来电话,Albert的案子准备开审。 我和叶子一起去了检察署。检察官跟我们解释,“本来这起案件很简单,伤人枪击案虽属重罪,但对犯罪动机明确、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的案件,法国有特别的司法程序快速处理。但是,嫌犯的律师提出精神疾病犯罪保护,要求撤销起诉,这样就会陷入冗长的诉讼程序。我们已经向预审法官提出对Albert进行审前羁押。”我问可以关押多久,检察官告诉我那要看法官的决定,最长可以有两年。 我想起Albert的父亲说他是搞法律工作的,我把我的担心告诉了检察官。检察官告诉我,这里是法国,不是美国,法国的司法绝对是公正的,不像美国,黑的可以变成白的。我又问他Albert会不会被引渡回中国审判,他说中法没有引渡条约,而且Albert是在法国犯的罪,不可能会被引渡到中国。 回来的路上,我跟叶子说“我真担心黑的变成白的,我真担心那条疯狗被放出来又来咬你。” 叶子淡淡的说“不会的,它不会再出来咬人了。” 真人游戏|足球篮球|时时⺮彩| 【和谐】投⺮注| 网络赚钱:顶级信用⺮提现百分百即时到账SO.CC
 楼主| 发表于 2007-7-2 17:12:2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耿直终于到了和巴黎说拜拜的时候了。 来巴黎短短两个多礼拜,总在生死间徘徊,无暇顾及归期,一下子到了,才觉得时间过得是多么的快。 草草地吃完稍微丰盛的晚餐后,大家便早早的回各自的房间了。 叶子帮我收拾行李,留了一件刚买的衬衫在外头,说是明天穿。刚洗的衣物如果明天干不了,就下次她带回去,犯不着背着脏衣服飞千山万里。 我知道巨细无遗的叶子是用这些琐碎的事来排遣离情别意。 “海涛,本来医生是不让你做飞机飞这么远的路的,干脆延期再呆一个礼拜。” “我也想啊,是别终须别,我得回去赚钱养老婆啊。只是放心不下你,Albert的案子还没有结,你身体还在康复,功课又紧,真怕你这细腰MM撑不过来。” “没事,我应付的过来,不怕的,这些小事难不倒我。”叶子自信的说。 “叶子,在这千万别省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挑好的买。” “放心吧,我不会亏待自己的。” 我知道叶子原来是有些存款的,但她自从跟我离开钻石人间后就失去了经济来源。她是大手大脚惯了的人,来法国的花费也不是小数,她又坚持不碰留在新加坡的那笔巨款,所以我想,叶子应该是手紧的时候了。除去这几天我住院的开销,我的帐户上还有30多万,于是我决定把它都留给叶子,虽然换成法郎或欧元没有多少。 “叶子,这卡你拿着。” “不要,海涛,留着布置我们的新房吧。跨国取钱要交手续费,也不合算。我还有些存款,你不要担心。而且,我在法国还勤工俭学呢。” “勤工俭学?俭什么学?” “老本行,跳舞呗!” “跳舞?跳什么舞?在哪跳?”我脑子闪过当初在钻石人间做舞小姐的叶子。 “看你小心眼那样,海涛,我说过我会重新来过,我不会再回头的。我呀,现在是大名鼎鼎的舞蹈叶老师呢。” 原来叶子在一家家教中心找了份兼职舞蹈老师的职务。叶子小时候就有舞蹈基础,身条又好,往那一站,活脱脱一杨丽萍。不像有些舞蹈老师,是半路出家,叶子可以从基本功开始教,颇有些专业水准,深受欢迎,收费当然也日见其高。 “我说嘛,我看上的叶子不会平庸。又会说德语,又会说法语,更会跳舞,现在又主攻服装设计,再加上美若天仙,爱哟,压力海了大了。” 叶子被我夸赞的喜形于色,“是噢,海涛,我真这么厉害吗?”,一会又冷静下来,“我知道自己怎么样,其实都是皮毛而已,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其实,我想跟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有美貌就足够了。 “当然啦,当初在国内找工作怎么没往这方面想呢?” “国内厉害的人多着呢,就我这点水平,充其量只是三脚猫。海涛,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法国?” “为什么?” “我以前不懂事,糟蹋了许多好时光。后来遇到你,让我清醒过来。 “爱情让我对自己的过去自惭形秽,像我这样的女孩根本配不上你这样许多正常女孩都梦寐以求的又帅又真诚的白领一族,就象我觉得自己不可以和肖琳去争一样。所以我要努力把自己失去的找回来,虽然我知道也许那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我想证明给自己看,我叶玲珑可以走回来,可以重新做回自己。当我面对这份爱情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纯真,好美丽,就象个小女孩,比我戴假睫毛、穿短裙的时候美上千百倍。 “只有我觉得自己对得起这份爱情时,我才会嫁给你,对其她女孩来讲这只是她对爱情的小小责任,或者根本不存在这个责任,但对我来讲,它是我的最大责任,我要用尽我所有的力气去承担。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承担这份爱,所以我不会用Eric的钱。我很幸运自己坚持了下来,在那天拍婚纱照的时候,我的眼睛可以清清澈澈的看着你,我对自己说,叶子,勇敢点,尽情地去爱吧,再也不用躲和藏了。” 我紧紧地抱住这个我深爱的女人,现在终于明白,为了这份爱承担压力的不仅仅是我自己,其实,我爱的另一半承担着不一样却是更大的压力。 我是那个剑术高超到可以挥剑砍面前那人鼻子上的白灰而不伤他一丝皮毛的大侠。 叶子就是那个鼻子上抹着白灰的人,站着不动就可以了,我以前就是这么想的,嫁给我就是了,我会赚钱养她,给她幸福,就这么简单不过。 原来,最伟大的不是我,是可以等我来砍而纹丝不动的叶子。 我亲吻她的香唇,她的鼻子、她的眉毛,在她耳朵边说;“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叶子,今后我也不吃鱼了。” 婚纱照除了单独一张A0尺寸外,还有大小五本。我给叶子留两本小的,其它我带走,否则下次她一个人带不了那么多。起初叶子不同意,说我枪伤还没好,不可以出力气。我说有耿直帮忙,两个男人再多东西也带的回。 下午一点半的飞机,我和耿直在叶子和雪儿的泪海中划进了候机厅。 看着我捂着胸口鸭子般地回头跟她道别,始终纠着嘴想不出哭声的叶子终于再也忍不住,发出连珠炮般的“呜嗯哇呀”,长长的睫毛仿佛大雨中的汽车雨刷,怎么刷也刷不尽如潮的水。 还没坐稳,两个女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耿直和我转成背对背。 电话那头还在抽泣,“海涛,我想你#%#%#。”刚刚分开还不到5分钟,已经用上“想”这个字了,叶子蜕变成了一个可怜的小女人。 “叶子,昨晚在你睡着的时候,我把银行卡放到你的手提包里,还有那个老家伙的支票。这几个月你的舞蹈课就不要开了,要好好调养,知道吗?”我知道当面给她,叶子肯定不会要,只好出此下策。 “嗯,”电话另一端点点头。叶子讲话时肢体语言特丰富,嘴巴和眼睛不用说了,手指头,脚指头,小翘臀全都能言善辩,这个时候,那小头小脸的肯定说的头头是道了。 “你的钱都给我了,回去怎么办啊?房子等我回去再布置吧。” “没事,我在股市上还有些银两。放心吧,何况我还上班呢。” “想不到你背着我还有很多名堂嘛!” “那当然,咱是货真价实的精英一族啊,钱哪能都搁银行里闲着呢?” “能的你。对了,海涛,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那钱,好吗?” 我看叶子一再坚持,在机场也不是争执的地方:“好吧,钱的问题都由你处理,My pretty CFO。” 飞机在第二日早晨到达广州。 到了机场给叶子发了短信后给爸妈打了电话。老妈开口便骂“你还知道打电话啊?”。我没提中枪子的事,更没说是为一个女人,那个让老爸发心脏病的叫叶子的女人。 接着给赵总打了电话,告诉他我要迟一天去上班。法国的医生吩咐到中国后要马上去医检及清洗伤口,药暂时不要换,他们给开了一大堆。在巴黎时赵总有给我发过短讯,除了提醒我说有几个客户提起我之外,也问我个人的事进展如何,我以“一切尽在掌握”一言带过。 赵总说新公司准备就绪,等我张罗着起名字呢 爸妈那好糊弄,我说是在巴黎出了点交通意外,撞电线杆上了。后来问叶子才知道巴黎根本没有电线杆子,当然,老爸老妈坚信不疑,摸着我的头说命大福大造化大。 递上巴黎的病历,又看了半天伤口,医生问:“枪伤?”My God,病历上不写着呢吗。 我点点头“在法国。”我知道,如果是在国内中的枪伤,医院会立刻报警。 医生又看了看病历,这次是看日期,数字天底下都是一样的。 “上个月巴黎发生恐怖枪案,一法国人和一名华人中枪,不会就是你老吧?” 妈的,像是黄蓉做了丐帮帮主似的,全江湖的人第二天全都知道了。 “不是,在巴黎和朋友打猎,我被当成野兔了。” 医生验了伤口,“真玄,幸好是【和谐】,否则,你准报销。” 到了公司,赵总用在我背上狠狠拍一巴掌的方式欢迎我回来,差点没把我的心脏从嘴里打出来。“赵总,手下留情。”我把给医生编的瞎话重复讲了一遍,大伙一下子都凑了上来。 “原来你小子跑西洋去啦,不会是去泡洋妞了吧?” “我看他跟法国Lix那家公司的Amanda就有点意思,行啊,李海涛,中华英雄,为国争光啊。” “你们积点口德好不好,我看这礼物啊,你们是不想要了。”临行前叶子雪儿有帮我和耿直买了点礼物回来打典,无非是巧克力果酱香水之类的,众人抢了也就鸟兽散了。 后来和赵总单独进行了详谈,成立一家新公司,是想优化人力资源,提高运作效率。最后赵总压低嗓门说:“通过内部平衡,还可以少交点税。这不叫逃税,叫合理避税!” 下班后我直奔新房。 那新房前屋主是一对老夫少妻,买房不久又移民美国去了,真不知买房干啥。我从小云那套到消息,交了30万先期付款,签了一份用爸妈房子作抵押的协议后,过了户后那两人就匆匆地双宿双飞了。房子还是毛坯,他们没有住过。小云双手团成西瓜大,说她是看在过去的叶子的面子上才给我这么大个的便宜,否则“你呀,做梦都做不到。” 我知道叶子一直想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屋子,租的屋子再好也始终是寄人篱下。 我到数码影楼加急翻拍了几张婚纱照,小姐用泡沫塑料板衬底,贴了双面贴交给了我,“新娘子真漂亮!”“是吗?”对这种称赞我早已见怪不怪了。 回到房内,往大厅将来挂电视的位置一贴,那白粉墙、水泥地围成的屋子顿时棚壁生辉。 有了女主人,这屋子就可以改姓“家”了。 晚上九点,我拨通了叶子的电话。 “海涛,你把电话挂了,我打给你。” 我挂了电话,2分钟后可爱电话铃声响起。 “我说过我一天要给你打十八个电话的,以后就我打给你吧,打回国比你打过来要便宜得多。”记得一本爱情教科书上说过,当一个女人为你省钱的时候,她就是你的人了 我说我已经把照片贴墙上了。 沉默了几秒钟后叶子问:“你不怕别人看见啊?” “我还怕别人看不见哩。” “你不怕爸妈看见啊?你有跟爸妈说吗?” “还没有,叶子。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海涛,反正我是嫁给你,无论他们怎么样对我,怎么样看我,我都会接受,我只在乎你。”估计当年英台小妹妹跟梁哥哥私奔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放心叶子,我父母是开明的人,以前他们对你是有些偏见,那都是小玉搞鬼造成的误会。我会跟他们解释。” “也不全是,算了,不说这些了。法院有寄信给我,让我这个礼拜五出庭。” “叶子,你把事情的经过如实说出来就可以了。” “我会的。” “叶子,有时间去电脑城买个摄像头,我们视频聊天,你也可以看看屋子怎么布置。” 叶子听了激动万分,说反正下午没课,马上就去买。以后她把NB带到学校,中午的时候就可以和我聊了。 国庆长假开始了,我盘算着叶子的归期,我得在她回国之前布置好新房,好让女皇下榻。 我给张博打了电话,麻将声中挤出了他的声音:“等会,我接个电话。我说哥们,你还活着啊,打你电话也不听。”叶子离开我后,我变得非常消沉,渐渐在朋友圈中蒸发。 “我啊,还真差点去取拜访阎罗王,这事以后再说。说正经的,你那房子装潢得人五人六的,明早过来看看我房子怎么个恶搞法。” 张博和他媳妇像腿和屁股成天连着,远远的就听见“这地儿不错,至少8千”之类的话,我开门,张博伸手就想来个泰山压顶,吃一堑长一智,我躲,“进门说话。” “哎哟,哥们,我说你这是怎么啦,你这胸口……出车祸啦?” “是啊,上个月在巴黎。废话少说,看房子先。” “天哪,李海涛,这是谁呀?太夸张了吧?”张博老婆发现了墙上的照片,传来羡慕加嫉妒的惊呼。 “我顶你个肺,我靠,我操,怪不得不打电话,原来——这不叶子吗?” 张博转过他那张疑惑的脸。 我说“对啊,叶子啊,我老婆。” “她不是嫁新加坡富商了么?” “这事说来话长了。现在她巴黎读书,公开公正公平的我李海涛的老婆。” “行行行,我对你们那档子乱七八糟的事也不想知道,免得近墨者黑。宁拆十座庙,不拦一门亲,既然都结婚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怪不得你像吃了秤砣似的死心塌地,就叶子这模样,是男人都心动。”幸好他老婆进厨房看去了,没听见。 张博见他老婆不在,附耳过来,“我说哥们,取这么个老婆可不太安全啊,想过没?就我老婆那点姿色,长的跟金三顺似的,还有人来勾引呢。叶子这招蜂引蝶的样儿,你呀,得提防着点。” “怪不得你出门就把她牵出来溜,感情是怕红杏儿出墙啊。”我把到嘴边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又给咽回去了。 “你们都是新潮的人儿,不要搞得像我那样,整个一克林姆林宫,见着就烦。上次去一海龟家,人家那房子真叫帅,玻璃、镜子、不锈钢,配上室内园林,特有品味。就是女一号差点,若换成你们家叶子,简直就是伊甸园了。” “说什么呢?海涛,你觉得我们家布置得怎么样?每天下班回家,往沙发一趟,我呀是百看不厌。” “你往那一躺,整个一柳德米拉。”张博愤然。 “柳德米拉?鲁斯兰与柳德米拉啊?” “是普京的夫人,克林姆林宫的女主人。” 我买了张电脑桌和电脑椅,把摄像头对着墙上的照片。 叶子学校的无线网络覆盖整个园区,她的笔记本可以随时上网。经过一番电话辅导,终于连线成功,LCD上传来朝思暮想的笑脸。 “海涛,看见我了吗?”因为距离近,人像有点变形,叶子的眼睛奇大,仿佛卡通里的美少女。 “看见了,老婆。让你看看我们的屋子。”我侧身让出镜头。 “叶子,我的网络会一直开着,你随时都可以回家看看。”叶子不相信,我叫她离线再登录试试。 叶子便照着去试,喇叭里传来叶子兴奋的声音,“真的,海涛,我看见了!”看到了房子和墙上的婚纱照后,叶子露出温馨甜美的笑容。她说要在客厅放一只大大的海缸,只养两条鱼,鱼多了照顾不过来。我答应她这两天就去买,因为海缸要养水两个月鱼才长得好。叶子说装潢不要搞得夸张,又不是给别人看,我们俩都喜欢就可以了。 一直聊到深夜一点,你先我后地kiss goodbye了半天后,叶子终于退出,我就开车回爸妈那睡了。 我决定像对付张博那样来对付爸妈,让他们先惊呼天人,让后再讲明情况。如果直接讲明我和叶子的现况,在只有语言没有具体形象的情况下,效果可能要打折,也许折到零。我对爸妈说,我准备把屋子装潢一下,不然空的都快发霉了。 我妈一脸的不屑:“装什么装?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装了没人收拾还不是发霉?” 我爸插了话:“都是给那个叫什么叶的小姐给害的。” 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心想,很快都要娶进门了,要害也是害一辈子喽。 “咱们一块再去看看,中午下馆子吧。” “唉哟,老李快来看看,这俊媳妇是谁呀?我们海涛已经照结婚照了?”我妈一眼就喜欢上了照片中的“儿媳”,都忘了责问我的先斩后奏。 我爸走了过来,笑呵呵的看着,“满般配的,这女孩是谁呀?” 我妈接话:“看海涛闷不声响的,原来是要给我们惊喜啊,这当然是我们的儿媳啦。” 我说:“我上个月去巴黎就是去找她。”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爸妈,她是叶玲珑。” 爸回过头来,一脸寒霜,“叶玲珑,不就是那个小姐吗?你们还没断啊?” “她现在在巴黎留学,不要老是小姐小姐的好不好?你不觉得刺耳吗?” “刺耳?我还刺心呢。从小到大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供你吃,供你穿,想不到养出你这么个小促老。你也算是个读过书的人,我看你的书都白读了,简直香臭不分!偏偏要选这个千人上万人骑的小姐。” “爸,我不想跟你争。你听我解释,你们对叶子有很大的误解和偏见。你们认为的叶子并不像报纸电视里说的那样,她是被一个叫小玉女孩诬陷和诽谤的——” “无风不起浪,好好的人家为什么要诽谤她?” “小玉是个小姐,她嫉妒叶子和我在一起于是四处散谣言,还冒充记者打电话给你们。” “你看你接触都是些什么人。我就不信,你告诉我所谓的玉小姐的电话,我现在就来问问。”我爸掏出他的手机,等我报号码。 “小玉后来跳楼死了。” “你看看,老太婆你看看,畜牲,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子了。告诉你,我相信报纸多过相信你。你自己说,她是不是一个小姐?” “爸,叶子她是走过一段弯路,但她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叶子她善良、上进,现在还努力的读……” “行了,不要再讲了,你是鬼迷了心窍。她能找到你这么个畜牲,当然要表现得好一点了,要不然怎么钓到你这么大只的呆头鹅?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从良!懂吗?” “爸,你冷静一下,叶子她不是个风尘女孩,她原来是个到深圳读书的大学生。” “大学生?哪个大学的?深圳大学?!肖琳那样的才叫大学生。这个女人除了漂亮,哪个骨头像大学生了?我跟你讲,外表漂亮就是根本原因,你就是年轻,就图个漂亮,你说她不漂亮你会喜欢她?” “喜欢漂亮女孩有什么不对吗?对,我承认我是喜欢叶子的漂亮。漂亮有什么错?漂亮有罪吗?但我不是贪图叶子的美色,否则大家玩玩就算了,我干吗要娶她?我爱的是叶子这个人,我要是不娶她,我会后悔一辈子。” “爱爱爱!说起来也不害臊。这些女孩没一个好东西,表面上是光鲜照人,但是祸国殃民。你知道她们背地里干的都是什么?你以为她跟你在一块咿咿呀呀很浪漫啊?浪漫个屁,那些女人除了酗酒吸毒滥交这些肮脏事外,还能做什么?漂亮吗?漂亮的很!” “叶子她祸什么国殃哪门子民了?她有杀人放火吗?我认识叶子三年了,怎么就没见过她酗酒吸毒呢?怎么就没见过她随便跟哪个男人上过床呢?叶子为了改过自新,为了能够让你们接受她,做了多少努力,受了多少委屈,你们知道吗?叶子没伤害过任何人,她有伤害过你们吗?有做过一丁点对不起你们的任何事吗?没有!你们也是国家干部,应该申明大义才对,在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就这样随便侮辱她?到底是谁在伤害谁?”要不是我老爸,我想我会动手。 我爸捂住胸口,停了五秒钟,手指着我说:“你现在是脑子进水了,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我还想多活两年,我不跟你争,否则非气死不可。我平心静气的告诉你,你要是娶她,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爸,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好了,这叶子,我是娶定了。” “你们父子俩难得说次话,一说话就吵架。海涛,你爸是个铁公鸡,你就少跟他争了。” “都是你教的好儿子,你看,这个畜牲为了一个小姐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好,就当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们走!” 老妈想拉住爸的手,拉不动,又想拉我去拉老爸,也拉不动,几个来回后,叹口气后就跟爸出去了。 “你这个死老头子,万一咱们儿子说得是真的呢?我看那样不像撒谎。” “那你跟他们去过吧,我一个人也照过!”…… 我一脚把电脑桌的包装箱踢飞到墙顶,掉下来时把相片刮了下来,真他X点儿背。 我站在那发愣:原本充满憧憬的安排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突然,身后电脑的硬盘发出“吱吱”的寻道声。 我脑袋“嗡”的一声,才想起始终连线的摄像头。 现在上午10点半,叶子那儿应该是凌晨3点半,应该是睡了。 我晃晃鼠标,把电脑摇醒过来。 Messenger的对话框里有叶子的一行字: “照片掉了。” 如果你担心一件事情会朝不好的方向发展,那它一定会朝那个方向发展。 是谁这样安排偏要让叶子夜里三点还不睡觉?为什么我就不能从电脑上退出一会呢?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叶子很敏感,她说过不在乎我父母怎么看她,但我知道,其实她很在乎,最起码,她很想在乎。 想起老爸刚才那段暴风雨,脆弱的叶子会不会吃不消。 她积极努力的想摆脱过去的阴影,却从她最亲近的人的家里听到这样的话语,这不会是一个小的打击。 我坐在电脑前,不知道该说什么,那首中文版的《翅膀下的风》就进入我脑海,把字体加粗加蓝发了过去, 你的笑容让我心动 你的泪水让我心痛 我是你翅膀下的风 要吹出你的海阔天空 我是你翅膀下的风 又怕吹得你无影无踪 我陪你飞过生命的寒冬 陪着你飞过生活的创痛 我是你翅膀下的风 直到我再也吹不动 只要你有一片晴朗天空 只要你飞得快乐从容 我是你翅膀下的风 直到我再也吹不动 叶子刚刚离线,既然没睡,我用IDD直接打叶子的号码,我想安慰安慰她。 电话关机,叶子拒接我的电话 下午两点多我再次拨出叶子的电话,依然关机和无法接通。 油多不坏菜,又拨了几通,得到依然是那几句单调的无法接通的法语和“嘀——”声,应该是叫我留言。 我最讨厌的就是留言,发明留言的人应该没有谈过恋爱,否则如何会叫人跟机器去说心里话? 我怕再因为自己“电话都不知道打一个”引起叶子的误解,又自己给自己解释“也许是在盲区”,于是拨通了雪儿的电话。 “喂,雪儿啊,我事李海涛。” “李海涛,你混蛋,才分开几天呀,你把叶子怎么啦?昨晚哭得跟泪人似的。” “没有,雪儿,叶子她和你再一起吗?” “没有?当心我叫耿直宰了你。” “要砍要杀都随你便,你先告诉我叶子在不在。” “叶子,来,李海涛。看你头伸得跟长颈鹿似的。” 老天保佑,阿门,善哉善哉,南无阿尼托佛,叶子有在。 “叶子,我知道昨晚你有看到现场直播,老爷子混蛋,他怕儿子吃亏,所以……你也看见了,都是误会,误会消除了就什么都好了。” 电话里半天才传出声音,“我知道,这样的事是我早就预料到的。我不可以放弃对吗?我不放弃就是对你的最大支持,海涛,我会坚持到底的。” 叶子的话给了我无穷力量,仿佛F-22进行了空中加油。 “叶子,你把我吓坏了,打你电话总关机。” “没有,昨晚我躲厕所哭,电话掉马桶里了。” 我笑出声来,“宝贝,买个新的,我寄钱给你买个防水的。” “不聊了,今天我出庭。” 原来昨晚叶子应该是在准备一些资料,所以搞得那么迟,人算不如天算 我决定来个苦肉计,我要从爸妈那搬出来住。 刚要开门,听见爸妈正在聊天。 “海涛从小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就这个妖姬狐狸精搞得他神魂颠倒,我越想越气。”老爸余气未消。 “这也不算多出格呀,现在年轻人跟我们那会不一样了,听说现在还流行什么姐弟恋、忘年恋,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男欢女爱的事是天经地义,你也犯不着跟他急。反正好坏都是他自找的,有福他自己享,有罪他自己受,关你什么事。” “可也不能找个小姐啊,他不在乎,我还在乎呢,要是传出去,我这老脸往哪搁?” “看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时你不也掉泪了吗?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再说你那老脸值几个钱?比儿子的幸福还值钱?人家杨振宁博士,那么大的老脸都不要,娶个孙女做老婆,你觉悟高,有人家高么?”真应该给妈发个最佳辩手奖。 “¥#……¥%#”我爸穷词,说不出话来。 我晃晃钥匙,妈连忙来开门。 “儿子,你回来啦,妈给你烧了西湖醋鱼。” 我看了一眼在假装看报纸的爸,“我不想吃鱼,我什么也不想吃。我是来搬点东西。”直奔我的房间,整理了一下被褥,卷了要往外走。 “儿子,你这是要去哪啊?” “去哪?我说了,我是非叶玲珑不娶,既然你们无论如何都不同意这门亲事,我就出家做和尚去。” “你别犯傻,儿子。我们也没说一定不同意啊,结婚照都拍了,再去做和尚,怎么对得起人家姑娘啊,老李,快来啊。” “就你傻,你以为他真会去做和尚?海涛,你放下东西,吃了饭再走。她真是个大学生?” 老爸放下报纸,老花镜里闪出两只尴尬的眼睛 我讲了一些我和叶子的事给爸妈听,重点包括我们曾打掉过一个孩子,以及叶子为了和我在一起受了多少苦,放弃了多少引诱等等。 爸的口气有些松动,虽然没有一松到底,但多半是碍于面子,假以时日,肯定可以一举拿下。 我说晚上还是要回去,画些装修图——当然司马昭之心,真正的目的是叶子。 叶子说, Albert在庭上胡言乱语,不懂是真的疯了还是辩方律师教他这么做的。 审判围绕着Albert究竟有没有精神病展开辩论。虽然这事由医生说了算,但问题是,案发时他有没有疯。 辩方律师拿出当年学校开除他的信函,证明他有过精神病史。控方律师指出只有医生的诊断才有法律效力,学校的开除信恰恰可以证明他没有精神问题,否则学校不可能继续收留一个神经病作学生。 Albert对于案发现场的询问一问三不知。叶子突然笑着问他,“Albert,如果当时我松开那个男人的手,你还会不会开枪?”Albert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叶子的律师马上抓住这个机会,向法官表明嫌犯清楚记得案发经过。 案审持续整个上午。按法国的法律,辩方亲属在结案前不可以接近叶子。于是,那个眼镜秘书来找叶子,问她为何想置Albert于死地,叶子说想置人于死地的是Albert,不是她。秘书暗示有信函在先,叶子说正如信中所说,多少钱也不能弥补对她和我的伤害,她不会要一分钱。不过,支票是无支取人名的现金支票,她会当面交还。叶子请他转达,如果中枪的是Albert,他们会怎么做。 我叫叶子这两天不要单独外出,以防不测。叶子说Albert的父亲一脸羞愧,都不敢正视她,应该不会有事的。如果真的报复的话,那他儿子就彻底完了,叫我不要担心,他们不会这样傻的。 案子在慢慢的审;新公司也开张,起名叫云河国际。 我从股市上退出20万,屋子的装潢有条不紊的展开。鱼缸,狗屋,花架,跑步机,逐渐进屋。有时去家具城拍些照片让叶子选。叶子提醒我要买些宝宝的图片,于是我买了厚厚一摞,红白黄什么都有。 看着一天天的变化,A0 size的合影上墙,鱼缸冒泡,叶子逐渐喜笑颜开。 那天如常聊天,叶子低着头,娇羞欲滴, “怎么啦,叶子,像黛玉第一次到宝哥哥家喝茶似的?” “你妈怎么说?” “我妈怎么说?我妈说什么?” “啊,她没说啊?昨晚她和我聊了天呢。” “怪不得妈说她闹了个大笑话,叫我晚上回去吃饭呢。我惦记着你,就没去。” 昨晚公司有应酬,我没回来,妈帮我督工,听见电脑嘟嘟响,装修的设计师帮打开屏幕。 我妈笑着对装修的人说:“我儿媳,在法国留学。”周围的人:“哦!” 电脑说:“阿姨好。”周围的人:“嗯?” 我妈又笑着回头说“还没过门。”周围的人:“哦!” “小叶啊,还喊阿姨啊,以后就喊妈,啊。” “阿姨,我不是小叶,我是小韩。”我妈和周围的人一起:“啊?” 叶子推开雪儿,“妈,你认错人啦。” “唉,长得都这么水灵,看我这眼神。” 第二天我早早回家打探消息,老妈说现在电脑真神奇,隔那么打电话还能看见。我故作不知,我妈便交代“前天我和小叶在你的电脑上看电视。” “哦,讲什么了?” “我这儿媳妇真是不错,很懂礼貌,也很大方。让她喊妈就喊妈,一点不扭捏,否则我尴尬死了。”我一边帮妈揉肩膀一边问:“妈,这个儿媳你满意吗?” “满意满意!这么漂亮又懂事的儿媳妈满意!” 只要我妈满意,一切都OK。 这种人事任免的问题,最终还是我妈说了算。 叶子是新加坡的永久居民,她可以随意进出新加坡。 现在中国人去新加坡商业访问一个月内可免签证。12月24日,我来到广州白云机场,去迎接这一生的梦。 我带了个空箱子来装叶子的冬衣。时间还早,我就到大厅外抽烟。 一辆奔驰320的喇叭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靠,开这种车的大多是土财主,什么素质! 一个打扮入时带着墨镜的女子拖着行李箱跑了过来,向车摆了摆手,骚的像芙蓉姐姐,原来是来接亮妞的。 我揉揉眼睛,见鬼了,这不小玉吗? “小玉!”我脱口而出。 也许是我神经质,那女孩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进了车。车经过我面前时,女孩被驾车的人挡住了,虽看不见,但有说有笑,没有朝我这边看。 我笑我自己吃错药了,马导早就讲过:这世界是物质的,连上帝都没有,更没有鬼。 25日早上7点,新加坡樟宜机场,金发碧眼的人群中,终于出现了我靓丽的东方新娘。 “叶小姐!”不过叫喊的不是我。我没这么粗俗,我准备好的是极有风度的微笑和拥抱,然后是玫瑰花蜜般的热吻。 我这才注意,一个六旬老人捧着一束花,一脸媚笑,眼睛显然是盯着叶子。 “叶小姐,叶小姐!”还在喊,再喊老子腌了你。 叶子出来了,向我点点头。 然而,她先打招呼的不是我,是那老叟, “Hi,Mr. Tan,让你久等了。” 我没说什么,但我的眼睛在等着她的回答。 “海涛,来,介绍一下。这是Tan律师,这是李海涛。” 那老头回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噢你就是李先生,大名久仰。”热情地跟我行了握手礼。 我接过叶子的红色行李箱,老头连忙阻止:“哪里可以。”手一仰,跟上来一个戴墨镜的印度阿三,“Thank you,Sir.”把我和叶子的行李就接了去。 后面还站着四个,原来是保镖,好大的场面! 一伙人把我们从VIP的出口带出,一辆奔驰S600跃入眼帘,想不到这小岛还有这样的车,有地开吗? 老头坐前座,我和叶子进了后座,跟着前面的导车徐徐开出。 叶子有些受宠若惊,“Mr.Tan,不需要这么多人来吧。” “我们要绝对保证你的安全,”老律师看了看我,接着说“这都是Eric的意思。叶小姐在新加坡是个公众人物,有些人对叶小姐怀有敌意,我们需要保护。” “这样不是更显眼?” “但这样才安全。” “我们这是要去哪?” “莱佛士酒店,当然。” “不必了,Mr.Tan,太贵了,我们不需要住那么贵的地方。” “Hoho,叶小姐是在讲笑话吧?这种酒店就是为您这样身份的人开的呀。” “不是,我们的机票都订好了,明天中午就会回广州。所以直接去你的office吧。” 老头回头睁大眼睛:“叶小姐,你不需要休息吗,你需要调节时差的。” “我回来只有两个礼拜的时间,所以我安排的紧紧的。” “小姐真是个很特别的人,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去读什么书的,法国。” 叶子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你们吃个早餐先。今天是新加坡公共假日,我要去喊那帮人回来上班啰,最懂劳工法的。” 说完大家哈哈大笑。 保镖把在吃炒粿条的我们团团围住,叶子偷偷小声地跟我讲: “你说那些明星真的天天这样吃饭,难不难受啊?” 我呷了一口咖啡,“是啊,你没看张柏*瘦的鬼似的,肯定给闹出胃病来了。” 叶子斜蔑着眼:“还有谁~呀~?” 我不屑道:“多了,你看那章子*啊,白*啊,周*啊,哪个像吃饱饭的?” “啪”脑袋吃了一个栗子,“老婆看不够,还敢看女明星啊?” 我龇牙咧嘴的揉着脑袋,“冤枉啊叶子,我都是听广播里说的。” 叶子捂着嘴笑:“跟你说正经的,那笔钱我不想放新加坡,不然以后来还要提心吊胆的,你说我转到哪个帐户上呢?” “你爱转哪转哪,这笔钱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已经想好了,转到我们35的帐户上,你那折子还在吗?”我才想起当年叶子用我的工资开的户头。 “在,那是你的帐户,自从你走了后,我就没动过,就等你来取,嘿嘿,终于让我等着了。” 叶子在我脸上送了一个吻,可能是想起当时过温馨小日子有感而发 到了Tan律师宽敞又明亮可以看见滨海湾的办公室里,小姐送上咖啡。 “Eric生前以诚待人,敢敢拼,生意做得大大。他的珠宝店、酒店在新加坡和东南亚遍布。可惜升天太早,留下这笔财产。按照他的遗愿,售卖的财产全部归叶玲珑所有,他的前妻。”这类律师大都是讲英文出生的,讲起中国话驴腔马调,还好,听得懂。 “这是他遗愿的原件和法律文件,你们对此有什么意见不同没有?” “这些我都看过了,没什么疑问。” “财产的数目……你知道你多有钱吗?” “我当然知道。”律师突然打住,对叶子说,“可以要求这位先生走远一点吗?” 本来就觉得如坐针毡,“我出去抽根烟,叶子。” “不必了,海涛。你在场帮我看看。” “你们现在有在注册局注册结婚吗?” “没有,为什么要问这个呢?” “是这样的,你和李先生可以签订婚前contract,这样可以保护你的财产不受潜在的或可能的因素影响。” “不需要,我们只是普通人,不需要那些东西。” “叶小姐,你不再是一个普通人了。我以一个在法律界做了40年的老人的身份劝你一句,人为这个财死,鸟为那个食亡。当你有了这笔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后,你的世界就不一样了。我经历的大部分case都是这样的,Eric的两个孩子right now还为一架1895年的电话机吵架告上法庭呢。人都是可以共贫穷,不可以共有钱。我不希望将来某一天因为这笔钱的问题,再次见到你们,还是有个白与黑比较好。” “Mr.Tan,谢谢你的忠告,你忘了这笔钱并非是我跟Eric离婚所得,这笔钱也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改变,这你就不要担心了。” 叶子完全信任我,对我没有一点防范。我忽然为我爱的人庆幸,因为她遇到的是我李海涛。 老Tan若有所思:“我只能respect你的意见,但确实很难理解,in Singapore。” 老律师还规劝叶子投资信托,无须作任何事每年都会有稳定可靠的回报,因为新加坡有全世界最好的信托基金投资公司。叶子说她不太懂,不可以一下子作决定,再说吧。 叶子叫我看看那些文档,因为全是英文,她看不大懂。 我看到了变卖协议,有款额。说真的,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我还真不能一口念出来。 妈了个X,有钱人真是有钱啊,看看自己那点看来不错的白领收入,干一辈子甚至都不够付那律师费——令人乍舌的律师费——怪不得那么大排场,怪不得为何来佛士酒店他来买单了。 叶子签了字,拿回了一大堆文件以及她的离婚证明。 “明天你们可以去转帐,OCBC。” 回到酒店,我从后面抱住叶子,“两个多月没有见面,这一天给搅和的都没能疼你。” “海涛,Tan先生说的对,一旦拿了这笔钱,感觉世界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叶子,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来新加坡只是为了接你成亲。对这些劳什子我没一点准备,现在我反而不自在了。不想偏要想,感觉自己就像高禅。”<注1> “海涛,象我们这样的女孩,能嫁个有钱的老uncle,等他死后分一大笔钱看起来是一条再好不过的路了,本来不就是为了钱吗?我阴错阳差的真的应了这条路,当我答应Eric接受他的钱后,我就知道我从此可以过上再也不用为钱发愁的日子了。可我发现这样的日子,和当初想的一点都不一样,这样的日子,一点都不是我所想要的。你知道吗,最幸福的人不是最有钱的人。我知道你自尊心很强,你的爱情里容不进沙子,如果因为这笔钱而失去你,我宁可不要。海涛……幸好我是先有了你,后有了这笔钱。” “亲爱的,当年我只是一名不文的穷小子的时候,你不照样离开钻石人间扑到我怀里?说真的,我爱的是千娇百媚的你,可不是阿里巴巴的山洞。”<注2>我色迷迷的用手撩她美人凸的下巴。 “讨厌,人家正烦着呢,没心情。” “叶子,金钱买不到你的爱情,也买不到我李海涛这里面的东西。”我拉开衬衫,漏出两粒葡萄干。 叶子顽皮的用手指头一掐,“嘻嘻,上面还长根毛咧,恶心死了,帮你拽掉吧。” “啊~~!” 夜深人静的新加坡最豪华的酒店里回荡着我凄惨的嚎叫。 ---------------------------------------------------------------------------------- <注1>高禅,叶子以前女友艺婷的男友,老白脸,骗财骗色。可翻看<烟I> <注2>芝麻芝麻开门吧,阿里巴巴的山洞全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在保安或者说保镖的护送下,叶子去银行转帐。 我带着中国水墨字画去拜会两个客户,新加坡客商注重效率,对于并我不留来吃午饭颇为欣赏,表示对今后合作很有兴趣。 八面威风的车队把我们送到樟宜机场,不过S600没有停在VIP专用车道上。机场的保安大概认识这辆车,接送的人非富即贵,用异样的眼神送我们走进大厅。 终于登上了飞往广州的飞机。叶子这两天累的像个猫咪,飞机还没起飞脑袋就斜我肩膀上睡了。 飞机起飞的一刹那,我扶紧叶子,不禁思绪万千。三年多了,聚散离合,生死相许,今天终于美人兮,归来兮,可谓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的眼睛有些湿,模糊中看着平静喘息的叶子,不禁倍感欣慰。一切的辛劳,都被飞机隆隆的引擎声冲的淡了,穿过玄窗,化了去,随浮云了无痕迹的逝到天际。我打开毛毯,轻轻地帮叶子盖住。 快到广州时,我想起前天机场的一幕,跟叶子说:“世界上真有那么象的人吗?前天我在机场看见一个女孩可象小玉了。”正在喝咖啡的叶子一惊,咖啡全撒毯子上了,“你别吓我,海涛。”我说世界上长的像的人多着呢,我妈不是还把她和雪儿弄混了吗? 威尼斯人:wns185.com首存赠送58元⿻足球⿻真_人⿻各类彩票齐全⿻提现即时到账
 楼主| 发表于 2007-7-2 17:15:33 | 显示全部楼层
新房已经装修完成,叶子跳着要由她来开门,这样男人就跑不掉了。我说我已经开了很多次了,她说那不一样,她指的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进屋的时候。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墙上那幅巨型婚纱照,叶子睁大眼睛凝望了半天,说这两人美的冒泡,让人嫉妒;泛着蓝紫光的软体海缸映衬着叶子的姣颜,我说就等着明天领完证到洪湖水族大世界请两条鱼回来。 叶子问要不要先去拜会爸妈,我说太累了,明天领完证再去不迟。 到了晚上,叶子不让睡床,说图个吉利,按她们那规矩,今晚应该请童男童女压床的,于是我把那一摞子baby照片放床上。我说现在天冷,睡沙发会冻着,叶子说以前叫同床,以后就叫共枕了,当然要上规上矩。两个人挤在客厅的沙发上,我捋着叶子的秀发,对她说:“天意怜人、未违我愿。叶子,老婆,李海涛,老公,哈哈,我们要结婚了。” 叶子痴痴的看着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时的海涛又傻又帅。我不是那种特主动的人,也许觉得你面善,就开口向你借了一只烟。后来你越陷越深,我以为那只是你一时的冲动。后来我发现你不是,因为自己也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但理智告诉我,我们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我不能一错再错,否则会给彼此造成更大的伤害。然而在爱情面前,理智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我才发现,爱一个人根本就没有错,要说错,错就错在没有将错就错,一错到底。” 叶子转头朝向天花板:“我想起了邓丽君的那首歌,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也许我是个永远没有出路的小姐,也许会被关在黑黑的小房间……” 我连忙起身去拿面巾纸,“我们这是怎么啦,应该高兴才对。对了,我要弹你一下,都说了不让讲如果的。”我的中指在她额前弯成满弓。叶子耸肩缩脖,向我求饶,“轻点啊。” 我“啪”的在空撒个礼花,“宝贝,蚊子咬你一口都要找医生看,我哪舍得呢?” “海涛,我不想听你对我说海枯石烂之类的词,也知道问你会不会后悔之类的话你的答案肯定是不会,我只想提醒你一下,即使我们结婚了,摆在我们面前的也不会是平坦的路,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叶子,所谓的不平坦的路,都是那些世俗鬼的冷言和恶语,过去、现在我们没有被打倒,将来也不会。” 叶子豁然开朗,“对,老公。肚子有点饿,出去吃点夜宵吧 驱车来到竹森酒店,叫了烘烤,两瓶ABC. “海涛,你给我爸妈准备了什么礼物没有啊?” “当然啦,给二老最好的礼物就是疼他们女儿的——” “——李海涛了,你不会又要撅你的屁股吧?”叶子接了话。 “不会,哪能总那么老套呢——” “叮铃铃”我的手机铃响。靠,天底下真有真么不解风情的人,现在是乱打电话的时候吗?电话号码显示“0000”。 “Hello,Honey,圣诞节,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问候、问候啊?”电话里传出一个显然喝的烂醉的女人的声音。 “你打错电话了。” “我没打错,李海涛。我是Angela,Angela就是肖琳啊,你在哪啊~~” 我看着瞪大两眼的叶子,“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我不是什么张建国。”我听出来了,那是她的声音,醉得不行了。 我挂了电话,残忍地如同刽子手。 饶恕我吧,我不是有意这么做,这都是手机的错。如果不是因为随时能接通,特别是在这最不该接通的时候,我不会这样的残忍,最起码,无法送出这样的残忍。 “谁呀,好像是一个女人哦。” “打错电话了。今天是我们的二人世界,谁也不可以来打扰,就是布什他爹,也边上晒着去。叶子,咱们把电话都关了,谁的也不接。”叶子的手机晒了两天后又好了,而且据我所知,现在还没有防水防倒掉马桶里都没事的手机。 “先练习练习怎么喝交杯酒吧。”叶子兴趣盎然,蛇缠着我的胳膊胡闹。 “怎么啦,海涛,掉了魂似的?” “没怎么啊,我在想啊,是送金牛还是银牛给岳父岳母呢。” 对面的大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壮实的家伙,用脚卡着门,显然等后面的人进来。 后面的人刚露了半张脸,又退了回去,男子招招手,没反应,终于松了脚折回去了。 我刚喝了一杯酒,没有半点醉意,我敢肯定那半张脸是机场看到的那个芙蓉姐姐。 “叶子,我的车门可能没关好,我去看一下。” 当我出来时,S320已经上路,幽暗的车箱内闪着两只回望的眼睛。 我想开车追,终于放弃,叶子刚放上几只鸡翅,待会胡了,保不准还要挨骂,何必为这只是长的像小玉的女人浪费时间? 叶子早早的就起身,哼着“那是你的眼神”对镜贴花黄,不过只是简单地束个马尾,没有太夸张,不过干净的像妈妈茶里的海湾。 “海涛,我的脸是不是太小了啊?”再美的女人都会有缺乏自信的地方,就像在巴黎叶子指着一个白种女人跟我撒娇:“海涛,她比我白,哼哼。”我说,那就没办法了,要不人家就叫白种啊,不过布料不行,你是缎子,她是亚麻。” “不小,现在不流行巴掌脸吗?”刚想举例个例子,欲言又止,“听、听、听说的。” 在叶子的命令下,除了首饰,我们俩从头到脚一身新。 “叶子,考虑清楚了?左手是蓝色药丸,你吃了后,就会忘掉和我的一切,你可以随意过你的富婆生活;右手是红色药丸,你吃了后,就永远的和我捆在一起,可能还会吵架。你选吧。” 我摊开两手,虽然空空。 叶子看看我的左手,又看看我的右手,把我两手又反过来,突然拿起右手,贴到嘴上,眼睛看着我,深情地——像孩子吃奶似的吸。当放下来的时候,手背多出个血红的微微隆起的吻斑,“我选了,轮到你了。” 我一边咂右手背,一边嘟哝“叶子,我们出发! 我和叶子进入另外一个人生阶段,因为在法律上,我们俩的名字连到了一起。 我大步流星地走出民政局大门,叶子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海涛,等等我,干嘛走那么快呀?” “Oops,太太,我已经娶到手了,不需要再对你那么好喽!” 叶子的脚步声停住了,变成表情符号 :-( 。 我不急不慢的走回来,然后“倏”地一把抱起正在委屈的叶子——如果是印度电影,估摸着我和叶子这时应该站在山尖,直升飞机绕着打转,然后镜头徐徐拉远,我们融入天地一线——没有什么飞机,我抱着她顺时针两圈,逆时针两圈,叶子娇嗔着,终于赖了下来。 “发神经,很多人看着呢!” “看怎么啦?警察都不管。” “海涛,你刚才那句话不会是真的吧?我知道你是在捉弄人,可听起来很真,好像应该就是真的,婚姻真的是爱情的……”话没说完,被我用手堵了回去。 “叶子,你知道在我们之间一直还有一个人吗?” 叶子不解,“你是说我的上次婚姻,Eric??” 我摇摇头。 “肖琳?你们也曾来过这个地方的。” 我继续摇头。 “那是谁呀?是小玉?爸妈?你快说吧,我猜不出来。” “一路走来,很多人,很多事,不让我们在一起,打的我们鼻青眼肿,甚至连子弹都射出来了。这炎凉世态、冷漠人情让我们处处碰壁、遍体鳞伤。但有一个人,一直和我们站在一起,这个人不屈不挠,永不言败,在这个人面前,世俗、金钱都渺小的像团干鼻屎。因为有他,我们才击败了所有的敌人,终成眷属。” “哪有这个人?你就快告诉我吧,我的大学生。” “时间。” “时间?” “对,时间。时间不是流水,流水无情。时间是一个证明,证明真爱是一种永恒。” “我没你那么深奥,我知道的是,抓紧时间去买小鱼儿吧。” 我的猜测没有错,叶子喜欢朴实的小丑鱼。 两个小家伙入缸就钻进奶嘴海葵里去了。看着我那1米2的大缸里只有两个小不点,我说太空了一点。叶子还嫌缸小,说越大越好,小鱼越自由,鱼多了添乱,两条才会恩恩爱爱。 我知道在叶子眼里,两条躲闪嬉戏的小鱼,就是李海涛和叶玲珑。 我们的行程安排紧张有序: 27日:领证 (叶子在后面画了两颗肩靠肩的红心),买小鱼儿,见爸妈。 28日:回青岛。 30日:岳父岳母返深,叶子一起住鹏城酒店(2间)。 元旦:a)迎娶,举办结婚仪式(3-4桌),讨价还价后被妈改成10桌;b)花烛夜。“元旦”两字上被画了一圈的小星星。 2日:回门(酒店) 4日-5日:共筑爱巢。 6日:叶子回巴黎 (叶子附:老公,能不能不走啊,我发现自己不是读书的料)我续(老婆,罚抄此话500遍) 叶子本尊的出现,彻底击毁了老爸老妈的看法,因为美丽大方、端庄贤淑的叶子和他们以为的搔首弄姿的小姐实在相差甚远。 当我说出上午已经注册结婚的事实后,他们的最后一丝残存的防线终于被彻底击破。 老爸说:“结婚了,就是成家立户了,就是要承担对彼此的权利和义务。” 老妈白了老爸一眼,拉着叶子坐下,仔细端详,抚摸着叶子的手:“我们家海涛啊,从小做事就特别认真、专心。小时候他老舅送他一只孔雀鱼养罐头瓶里,他每天放学后就去河里捉红虫喂鱼。有一次下大暴雨,半天没回来,我们终于在河里找到,水已经淹到脖子了,还举着那个罐头瓶。海涛在河里哭,脚给水草缠住了。第二天不知死活,偷偷又跑了去。现在长大了,性格一点没变。” 叶子看了看我:“真的啊,海涛?” 我说:“真的,我对你一定会一心一意、持之以恒的。妈,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妈说“是”,叶子高兴得美人一笑,桃花朵朵。 我妈继续拉着叶子的手,“海涛没什么不好,就是有点懒,你呀,以后好好管管他。烟哪,让他少抽点。” 我正滋叭着刚拆盒的芙蓉王,叶子把烟灰缸推了过来,“亲爱的。” 我猛吸了一口,在烟缸上弹弹,叶子温柔的拉长了我的名字“李-海-涛~!” 没辙,掐! 我妈拍手称快:“好,一物降一物,找到克星了。” 真人游戏|足球篮球|时时-彩| 【和谐】投-注| 网络赚钱:顶级信用-提现百分百即时到账SO.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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